,,,
楚郡王的气息愈发冷硬了,眼光掩去了冰寒,显得越来越清明,清明的背后埋藏的旁人发现不了的失望与嘲弄。
“父王若想上表为大哥请封世子,儿子决无异议,可若让儿子上表,那请恕儿子不孝,儿子实在无法做到!”
楚王爷闻言不由勃然大怒,大声喝道:“无法做到也要做到!否则你便楚家不孝的子孙!”
“敢问王爷,若做不到,又如何?”门砰地一下被用力推开,楚王妃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满愤怒。
楚王爷抬头看了一眼妻子,双眉锁得更紧了:“你怎么进来的?你来干什么?妇道人家懂什么?这里哪里有你话的余地!没规矩,还不给我出去!”
面对楚王爷毫无遮掩的训斥,楚王妃强行忍住泪意,道:“妾身没规矩,却从未乱过嫡庶!也决不会用嫡子的鲜血来成就庶子的王爵!起没规矩,王爷的规矩又比妾身强在哪里?”
被自己冷落多年的妻子,一向小意奉迎,今儿不知为何竟上外书房里来,还敢驳斥自已的话,还真奇怪!
这么多年了,她依然那么美丽,美丽得惑人心神,当初就这令人无法抗拒的美,让年轻的他做了错误的决定,直到现在他都尽量地避免她与见面,一来怕又想起当年的荒唐,二来怕又沉迷于她的美貌不能自拔。
楚王爷毫不留恋地将眼光移向别处,冷冷道:“妇人之见,这男人的事情,岂容你一介妇人置疑?再不出去,便叫人来将你打出去,那时可别怕本王没给你做王妃的脸面!”
楚王爷的话就象刀子一般扎进王妃里,“脸面?在这楚王府里,妾身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可言!王爷要将妾身打出去那便来吧,正好让大家看看咱们楚王爷怎样扶庶灭嫡的!妾身不会出去的,不会允许王爷欺凌我唯一的儿子,戈儿嫡子,当仁不让的世子,区区庶子,怎么配与我儿相提并论!”
楚王爷气极,走上前扬手给楚王妃一巴掌,“你这疯妇!出身小家,一身小家子气,不识大体,本王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娶了你做王妃!害得本王一生都不快活!若当初娶了安氏又何至于此!你就给本王做侍妾都嫌你太过蠢笨!爵位本王的,本王要立谁为世子,就立谁!由不得你来三道四!剑儿本王的长子,若不你这蠢妇挡了她母亲的路,他便本王的嫡长子,立他做世子那才名正言顺!”
楚王爷这些年虽然对王妃冷淡,却也从未动过她一根指头,因此谁也不会想到此时楚王爷打她一巴掌,待一旁的楚郡王反应过来,伸手将王妃拉开,已有些晚了,虽然那个巴掌没有落在王妃的脸上,可雄劲的掌风掠过,王妃的一侧脸颊肿得老高。
若这巴掌落在她的脸上,她哪里还有命在?原来她在他的心中连命也如此轻贱,随时便可夺去!
后悔娶她为妻?后悔没娶安氏为妻?原来在他的心中她连做侍妾的资格都没有!原来她挡了安氏的路!
楚王妃心里冷得彻骨,尽管经历近二十年莫名其妙地冷遇也没有灰心,一心想着挽回丈夫的感情的她,此时,却被一个足令人毙命的巴掌和一段诛心的话语弄得绝望无比。
这就当年在杨柳树下笑得一脸灿烂立誓定会娶她为妻的多情少年?这就为了娶她为妻与家族抗争的英武男子?这就婚后百般恩爱的狂热夫君?这就尽管多年冷淡自己仍一心小意奉迎的欲讨其欢心的丈夫?
楚王妃她实在看不清道不明了,泪水糊满了她的双眼,她悲凉地发现,原来这一切都一个笑话,一个错误,一段深深悔恨!
婚前一次踏青的偶遇,婚后不足一年恩爱相依,换来的不过近二十年见面也无语的冷淡。
二十来年的小意奉迎,二十来年与人争夫夺爱,为此冷落了亲生的儿子,为她人徒增了笑料,换来的只深深地绝望。
如此,她这一生还有何意义?婆婆不疼,丈夫不爱,儿子不亲,这些么多年以来郁郁寡欢,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楚王妃只觉得有如万箭穿心,心里疼得连声都发不出来,突然,口中一甜,心口一松,喷出一大口血来。
“母妃!”楚郡王抱着双眼紧闭身子往下直倒的楚王妃,双眼中迸发出恨意。
在楚郡王反复呼喊中渐渐清醒过来的楚王妃,看着眼前俊逸不凡的儿子,慢慢地伸出手来放在儿子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语声硬咽:“儿子,娘最对不起的人就你了!娘这些年来一心想唤醒你父亲对娘的情爱,忽略了你,让你这堂堂楚王府的嫡子,从小就过着爹不疼娘不爱的生活,娘错了,今后娘再也不会如此了,你不要怪娘好不好?”
楚郡王喉头也有些发紧,他抓着楚王妃的手,轻声道:“娘,孩儿明白的,孩子儿从来就没有怪过您的!您身子不舒服,儿子送您回去,可好!”
楚王妃微微一笑,柔和的气息让人觉着即使肿着半边脸,她依然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不用了,娘觉着身上松快了许多,竟比先前还要好上一些!孩子,扶娘起来吧!”
楚郡王扶起王妃,王妃身子晃了晃,站稳之后便拉开儿子扶着她的手,她挺直了脊背,决不允许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
楚王妃用极为平静的声音道:“王爷,妾身知道您厌恶妾身,从今往后如无必要,妾身决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若您还不满意,也可以休了妾身。不过,只要妾身还在楚王府主母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