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害性子和缓,也正因为如此,事情从他口中叙述起来有条不紊,细致入微。
原来下午北坞帮内大会时,商议如何处置宋天建的事情,结果几位长老和数位坛主都表达了借此南坞大受打击的良机,一步步吞并南坞的意愿。
画冥却认为众人过于轻敌,南坞不是对付一个宋天建就能轻松摧毁的。众人看法不一,却碍于画冥盛威不敢言表,可有一位性子刚直的坛主却站了出来,生生和画冥杠上。
画冥一怒之下下令撤了这位坛主的职位,左厉便在这一刻出来说了几句公道话,彻底得罪了盛怒的总舵主。
整件事从头到尾都很蹊跷,且不说画冥向来御下有方,说一不二,今日竟有人公然和他唱反调让我想不通。更重要的是,他对南坞的态度为何突然变得那般暧昧?他是想以此抓住叛变的长老?还是另有目的?
到了议事堂,守门的两个少年,一看是我,愁眉苦脸瞬间雨过天晴:“夫人,快快,快请进。”
我瞅了一眼右害,见他点了点头,就大致明白请我过来并非右害一人所愿。
一场震撼大硕的惊世婚礼,羡煞了万千少女,也因奢淫过度成了很多人口诛笔伐的对象。可在一点上,所有人的看法却是毫无二致,那就是画总舵主很宠画夫人,宠的一塌糊涂无法无天人神共愤。
所以画冥的下属,请我来纯属用我来灭火。
我提裙踏入了正堂,窒息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而一片单膝跪地的北坞帮众更让人心生惶恐。
画冥阴沉着脸负手而立,冷峻冰彻的气息无不彰显着他的愤怒。
不知为何,我心里有点好笑。这里分明不过一江湖大派的总舵,可我倒觉得眼前的一幕有点像朝堂。难怪画冥不打算和樊王争皇位,原来他在这天天过皇帝瘾呢!
看到我进来,他面色稍稍缓了些:“夫人怎么来了?”
我微笑着走到他身前:“夫君昨日答应陪妾身见识见识望江楼的菜品,可妾身等了夫君许久,都迟迟未等到,故而前来一探究竟。”
画冥薄唇微启,我又接着道:“夫君这是督促大伙练功吗?但这动作吧,是不是该换一换了?”
“夫人说换个动作,你们没听到吗?”画冥冷冷的扫了一圈后,众人左右对望几眼,纷纷站了起来。
这时,一位褐衣长老恭恭敬敬开口:“总舵主,您看,左使刚刚……”
“左使?哪里来的左使?”画冥生生打断了长老的话,寒声反问道。
我望了一眼仍旧半跪的左厉,大致明白过来左使该就是左厉了,那么右害就是右使了。之前觉得画冥起的名字很奇葩,现在一想真是哭笑不得。他难道是想表达“我的左右很厉害”吗?要不要这么直白啊?
“夫君在罚左厉?”我故作惊奇的盯向了画冥。
“这人已经不归我,何来奖罚?”画冥提起左厉,不咸不淡,仿佛在说一个陌生人。
我只能开门见山道:“左厉到底哪里错了,夫君要这般待他?”
画冥目光猝然变得锋利如刃:“他心怀不轨,煽动帮众攻打南坞,这般险恶之人,如何不除?”
“南坞都欺负到北坞头上了,吞并南坞有什么错?”
“那只是因为南坞少主仰慕夫人您,想娶夫人为妻,过来讨人罢了。倒和我北坞无关!”
“公然和夫君抢人,想来左厉只是为夫君打抱不平,夫君未免小题大做了点吧?”
“呵!小题大做?去年为夫就听了他的话,去挑战韩大哥,结果铩羽而归不说,差点送了命!夫人以为为夫傻吗?还会相信他的挑拨?”
“妾身倒觉得左厉没什么错,不过南坞罢了!夫君身为北坞总舵主,怕他们做什么?”
“谁说本座怕他!”
“没怕?那夫君为何不敢拿下南坞?”
“你懂什么!本座有本座的道理,岂是你个妇道人家能明白的!”
我浑身气的一抖,横臂怒指向他:“画冥!南坞害我失去至亲,害我被毒打,甚至绑架我数次,你竟没胆替我报仇雪恨?”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冷声道:“本座能娶你就已经是你的造化了,你竟异想天开的以为本座还会替你报仇?女人,你可笑不可笑?”
“你的意思,你不但不会去动南坞,反而还会对他们示好不成?”
“是啊,双方和平共处,这本就是上上之策。”
“你说我可笑,你不觉得你才可笑!你抓了南坞的宋天建,你觉得韩方措会善罢甘休?”我们针锋相对,火气大,声音也不小,称呼更是越来越不客气。
“分明是你个妇人同左厉抓了宋天建!本座一没下令,二没有参与任何行动。所以本座已经决定亲自将宋天建送回江南,送到韩大哥面前,那样的话,韩大哥自然会明白此事非本座本意,谅解本座的。”
“不行!既然宋天建是我和左厉抓的,如何处理,自然我们说了算!”
“你们?”画冥声音突然变得阴阳怪气,冷笑着质问道:“夫人和左厉什么时候这般默契了?”
不待我开口,左厉突然开口解释:“总舵主莫要误会!属下和夫人并无任何苟且之事,那日……”
画冥全然不听,横眉呵斥道:“本座有说过你们什么吗?你倒先心虚了?啊?来人!将左厉关押起来,待本座从江南回来,再行处置!”
“是!”左厉很快被人拖走,他绝望的低着头,未置一词。
我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