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兄弟如何知道我们来自玄夷?”虽没有直接道出家国,但这句话已经无异于承认了。
我笑了笑:“在下也只是猜测罢了。”
三人无论怎么打扮,但看相貌和举动就大致能判断得出了。
“不知几位客官,可有中意的姑娘?”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热情的招呼,八成是楼里的妈妈。
转身一瞧,来人三十多岁的年纪,风韵犹存,一袭大红衣裙颇有几分气势。
看我没有什么反应,她又道:“哎呀呀,人老了说话也开始颠三倒四,我是月依楼的管事,你们叫我红姑吧,对了,几位客官是一起的吗?”
我点点头:“红姑,听闻咱们月依楼新出了一个头牌,可这两侧墙面上却并未看到,不知何故?”
红姑挂着职业的笑容:“原来公子是为月汐姑娘而来,月汐尚未挂牌接客,是以这里还没有她的介绍。不过等等月汐会演奏几首小曲,让大家认识认识。公子若想见她,不妨先在大堂寻个位子。过一会儿,只怕站的地方都不好找呢!”
月汐想来就是芷汐了。既然她还没被挂牌,倒让我放心不少。
“有没有包厢?”坐在大堂,听着一群男人们****秽语,委实不舒服。
红姑问了问身后的伙计后,满面春风的回来:“有有有,客官运气当真不错,独独剩下一间,显然就是给客官准备的,几位这边请。”
我望见三个玄夷人面上皆有难色,心里有了一番计较,遂拱手道:“既然只剩一间,而之前我们似乎并无先后之分,若几位兄台也只是想听听小曲,不嫌弃的话不如同小弟共享一间?”
“好!小兄弟都不嫌弃我们叨扰,我们又怎么会嫌弃。”
“请。”
包厢在二楼,只要将房内珠帘撩起,大堂内的情形直收眼底。
落座后,我谎称自己姓贾,在京城做些小生意。而他们也没打算说出自己真实的姓氏,只说入乡随俗,到大硕后便一路姓宋。一主两仆,来采办些过冬的货物。
表演还没开始,我借着介绍大硕大山大河,风景名胜很快和宋公子套起近乎。
没多久,我就从他幽深的双目里看到了向往的亮光。
我又说了好一会后,突然,悠悠叹了一声:“可惜了。”
宋公子愕然问道:“可惜?贾兄弟为何做此感叹?”
“我是感叹宋兄这般喜欢大硕,过几年若没机会领略这些大好河山,挺可惜的。”
“贾兄弟此话怎讲?”
我指了指北面:“宋兄该听闻玄夷公主要嫁到我大硕的事了吧?”
宋公子点点头:“是啊。大硕成立之前,我玄夷和大樊交战了数十年,如今双方总算停战,两国都希望通过和亲来巩固邦交。这可是极大的好事。”
“单看表面,的确是好事。可宋兄可知道公主和我大硕哪位皇子联姻吗?”
“自然是樊王,闻名天下的祁赅君尉迟栩啊。”
“不知玄夷的这位公主地位如何,是否受宠?”
“莺……四公主是大王最小的女儿,向来深得大王喜爱。不然大王也不会给她安排这么好的夫婿。”
我幽深一笑,颇有几分嘲弄意味问道:“好夫婿?樊王作为嫡子,曾经大樊世子,文韬武略,能治国可兴邦,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儿。可即便如此,皇上有表达过要册封他为太子的旨意?哪怕一次也没有!如若樊王最后成不了储君,不能坐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这样的和亲,分量又有多重?宋兄所谓的好又从何而来?”
宋公子想了想道:“说不定只是时间问题,毕竟现在并没有哪个皇子可以跟樊王抗衡。”
我换了一个角度道:“大硕作为江北最大的国家,却几年无储,宋兄觉得这于朝政社稷可是好事?”
“这个嘛……不但不是好事,搞不好还让朝局动荡。”
“是啊,连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都清楚的道理,皇上岂会不知?”
宋公子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拉回正题:“可樊王怎么说都是嫡子,嫡庶有别,如何也轮不到他人。”
我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或许,问题就出现在这‘嫡’上,不然皇上的种种举动,实在说不通啊。”
“难道贾兄听到什么传闻?”
“不算传闻,整个京城都知道,说前皇后仙去的十分蹊跷,恐与樊王身世有关。其中种种,小弟也不是十分清楚。”
“好吧好吧,即便樊王做不了储君,可他怎样都是大硕最耀眼的皇子,这分量还是有的吧?”
“正是因为分量够了,所以,若樊王做不了储君,宋兄觉得之后的新皇会如何待他?而樊王好不好,势必也关系到了玄夷公主的未来,甚至两国的未来啊!”
成王败寇,而且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道理不难懂。
宋公子双唇微微一抖:“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想贾兄弟年纪轻轻,却颇有见地。听兄弟一席话,醍醐灌顶啊!”
我谦虚的摆了摆手:“哪里哪里,宋兄抬举了。其实这道理吧,瑞城很多人都清楚的。皇上想玄夷公主嫁过来,也的确是为了两国近两年的邦交,毕竟煊州等地刚归于大硕没多久,很多事情还需要慢慢过渡,所以大硕这几年肯定先巩固胜果,善拢强邻。至于今后会如何吧……这个,谁又说得上呢。”
从宋公子对玄夷公主联姻一事的关注来看,他身份绝不简单。所以我故意将所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