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花瓣从他怀中拿出尚有些许皱巴。不过很快,一簇簇黄灿烂的小花便在那光秃秃的细细枝干上,傲然怒放。他那令我一直都挺稀罕的纤长玉指,在花朵的映衬下更让我沉醉。
眼前这个才认识几日的男子,一身是伤的爬树,只不过为了摘这么一小束花,讨我欢喜?
他以这个更容易加重背伤的姿势从树上摔下来,只是怕压到那束花,无法给我呈现它最美的姿容?
即使有可能是心计,然而说不上什么原因,这一刻却使我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突突的心跳仿佛是别人的,错乱的呼吸更不像自己,整个人都如同一个反应迟钝的痴呆儿童。
或许是看我半天没说话,画铭又把手向我伸了伸:“怡怡果然喜欢的。”
我回过神,接过那束花,面上依然保持着清淡:“处处可见的寻常花儿,怎么就觉得我会喜欢?”
他理所应当的答道:“金灿灿的,和金子一个色。你不喜欢才奇怪。”
拐着弯说我拜金?我嘴角抽了抽,望了一眼手里的小花,确实黄的分外绚丽。
扶他进了屋子,他脸上又挂起了人畜无害的微笑:“怡怡,能帮我换换药吗?”
我寻了一个花瓶,将那束花插了进去:“不是给你安排了几个宫女吗?”
我又指了指请我过来的小黄门:“那个,你叫什么?”
小黄门连忙躬身回道“公主殿下叫小的小棱子就好。”
我点点头:“哦,小棱子,你去寻个灵巧的姐姐伺候我师兄换药。”
“不用换了。”
画铭突然出声制止,他的声音此时沉了几分,还隐隐含了些许久居上位者的气势。以至于方要领命的小棱子猛一下僵住,全然忘了我这个公主要比客居的公子大上许多。
眨眼间,画铭殷殷的望向了我,用着带了点撒娇意味的语气冲我说:“怡怡,若你不给我换,那我索性再也不换了。”
这变化当真够快,仿佛刚刚那一下不曾发生。
高冷瞬间变病娇?哥是中系毕业的吧?呃,错了,这一世可没有贵圈。
我挥退小棱子,问:“化脓也不换?”
“不换。”
小样,威胁我?
我心念一转,淡然道:“三日后我就要出嫁了,就算今天帮你,后面的日子也帮不到,倒不如趁早安排人,我好传授一下二师兄那些瓶瓶罐罐里的药效。”
画铭身子狠狠一绷:“什么?三日后?这么急?就是普通人家也不是说成亲就成亲的。哪里有公主大婚如此仓促如此儿戏的!就算没了守宫砂也不能贱卖哪?你父王疯了?昨天定下亲事,今日就定了日子?”
我脸色沉了沉:“是我急着见识见识金国,急着要嫁人,和我我父王没有半点干系。要不你回紫云山吧,更方便些。”
他未加思索,坚定回道:“我和你一起去。”
很好,就等着这句话。他若在我身边,我更容易找到画冥的真相。即便他不是画冥,我也没什么损失。
我佯装不解:“不就换药吗?回紫云山二师兄更专业。”
他语气忽然变得有点冷:“不是换药的事。”
非常好,总算在我面前破功了。
我继续卖萌试探:“那不是换药是什么?”
他微微眯了眯眼,似乎掩饰眸中一抹快速流过的阴霾:“去金国路途不近,到了障沵江兴许才会有金国迎嫁。这一路很可能……”
最恨说话讲一半的,我追问:“可能什么?”
他目光闪了闪竟略了过去,接着神色渐渐变的温柔似水:“总之,怡怡,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