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第一只箭投向壶口后,第二只箭就快速飞来,不但打偏头一支的方向,而且还向壶中奔去,紧着第三支又如出一辙的将急速飞行的第二支箭再次轻巧的碰飞。
如此一支接一支的飞向壶口,又一支接一支的被撞飞,二人简直就和变戏法一般,且配合默契的如同演练了很多遍。
没多久,三局,共四十八支箭眼看就要全部射光。
当最后一支箭应声落壶后,所有人都愣了许久才回神,连连大赞。
第二局,画冥胜,胜的毫无悬念。
因为世子为宾,画冥为主。按照投壶规矩,宾先投。
所以,当世子先手时,这样另类的投壶过程,就已经注定了后手会赢。
不过观世子的神情,并无任何埋怨,反而和画冥两两对望,大有惺惺相惜之态。
最后一项,射覆。
射覆,我一直都觉得是个十分困难的游戏。将一些生活用品,如扇子,砚台,胭脂等等物品,藏在在瓯、盂等器具下,让人猜测里面的东西。
所以,这个游戏需要精通占卜之术,虽然世子博闻多识,我却从未见他占卜过什么。
少顷,一个侍从拿来一份杂物单分别递给世子和画冥,里面列出了所有可能出现的物品。
世子看了片刻,要了三枚普通的铜钱拿在手中把玩,一派从容。
画冥连看都不看,淡淡开口:“我倒有另一种起卦方式,不知在座各位是否允我一用?”
一直比较沉默的五王突然好奇道:“画总舵主先说来听听。”
众人皆符合。
画冥扬起手里的清单道:“等等开始后,我只需任何一人帮我念一遍清单,我便能猜到覆盖的物件。”
众人再次诧异,交头接耳。
梅老将军满眼兴奋:“这方法倒真是稀奇啊!不曾听说过。至于能不能用,还是毓泽君来做主吧。”
世子方才听到此法,也是略显意外的挑了挑眉,听梅老将军这么一说后,他笑道:“殊路同归,本君无异议。且画总舵主的方法,本君也很想见识见识。”
第一件物品上来,世子先起卦,半晌后,他在清单里勾出了答案。
世子向来从容自若,此刻看起来甚至胸有成竹,而且画冥的那占卜法听起来十分不靠谱,可我还是替世子捏了一把汗。
倒不是怕他输了,我会被画冥如何。我只是单纯的不愿看到他输,更是莫名其妙的不愿意看到他输给画冥。
因为我隐隐能感到,他虽然表面仍旧翩翩有礼,可是暗暗的也在和画冥较了一股劲。
哪怕再温润如玉的男人,也是有血性的。
而画冥那头,果真请离他最近的二王宣读清单。
我留意到,二王宣读清单的时,画冥自始至终都盯着那位端着盒子的侍者,难道他是通过侍者的表情来判断?
这也……太另类了吧?
二王读到一半,画冥就肯定开口:“里面是药盅。”
梅老将军接过世子的答案,公布道:“毓泽君占卜的也是药盅。打开盒子。”
侍者点点头,拿出了盒子里的物件。
果然是药盅。
我长出一口气,可一想到画冥也猜对的时候,心下又是一紧。
宴厅里议论声,赞美声纷纷而起。
“没想到画总舵主的法子还真是神啊!”
“毓泽君竟连占卜都会,简直样样精通,无所不能啊,果真当得起一个慧啊。”
“今日这宴席可真是没白来啊,这两位还真都是举世无双的人物,难得比上一比啊。”
“可不是说吗……”
“……”
梅老将军适时开口:“呈第二件。”
接着,世子和画冥依次答对五件物品后,仍旧不分胜负。
再观众人,已经从开始的叹为观止,到了后来满心钦佩,默默围观。
不成想,这场由钰嘉公主挑起如同儿戏的比试,最终竟成就了两个男人。
梅老将军迟疑,似乎想要再加赛一轮时,梅凌霜忽而踏入了宴堂:“今日可真是一饱眼福,二位不但酒量过人武艺高深,连占卜都叫本将军大开眼界。”
接着,她目光又落到了梅老将军身上:“祖父,霜儿以为,画总舵主和毓泽君这般比下去,怕是几天几夜也比不出个结果。”
听这意思,梅凌霜已经在外面瞧了好半天。
我视线下意识去寻七王,果然看到他望向梅凌霜的目光充满了复杂,伤感有之,无奈有之,庆幸有之,唯独没有疑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肯定眼前的梅凌霜是沁怡公主,而我却恰恰相反,觉得梅凌霜就是梅凌霜。沁怡公主怎么可能知道梅凌霜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对七王心怀牵挂。
再观画冥,见梅凌霜进来,目光也是挺复杂,可他眼里最多的却是惑然。他虽然亲耳听到七王的判断,似乎仍旧抱着怀疑的态度。或许,他和梅凌霜处了一段时间,实在寻不到沁怡公主的相似之处吧,让他进退两难。
梅老将军连连点头:“不知在座各位,有什么想法?”
有人好文,表示限时题目作一篇诗词。
有人喜乐,让二人斗曲。
有人爱看热闹,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打上一架。
议论纷纷,只等好戏。
我好笑的发现,画冥的脸已经绷成了门板,浑身气息冷若冰霜。便是梅凌霜进来,也没有片刻的缓和。是了,如他那样骄傲的人,再比下去倒像供人欣赏玩乐的戏子一般。
反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