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冥直接绕过我,步履沉稳的迈进了大堂:“如毓泽君这般风度翩翩,温雅有礼的君子,自然是不会同女子比试。却不知……若换做成男子,毓泽君,也会认输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门口投来,先是意外的看着画冥,接着更加惊异的望向画冥身后的我。很快,那些眼神慢慢变得耐人寻味,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世子的神情自始至终倒没有任何变化,直到扶我落座后,他才望向画冥:“画总舵主,有何见教还请明言。”
画冥并没有归位,负手立在堂中央:“方才钰嘉公主说的三项,斗酒,投壶,射覆。若换做是和我比,你难道还会轻易认输?”
世子笑容淡去了几分:“当然不会。”
画冥冷肃的面容,竟出现了一枚深深的微笑:“那好,不知毓泽君敢不敢现在就同我一赌输赢?”
厅堂内再次响起窃窃私语,人人面上都是满满的期待和兴奋,一场好戏接着一场好戏的上演,而且主角都是世子,真是不知道该感叹大硕的好客,还是该气愤他们的刁难不友善。
连主位上的梅老将军都是兴致很高的望着画冥和世子的互动,更勿论那些唯恐没有新鲜话题给无聊的生活添谈资的权贵们。
只见世子想了想,却是反问道:“投壶,射覆都还好说,不知这斗酒是怎么个斗法?”
我微微一愣,已经问到细节,等于世子接了画冥的挑战。我不禁有点诧异,世子绝非好斗之人,怎会被画冥一句话,甚至在画冥还没用上激将法时,就爽快应承了?甚是奇怪。
画冥指了指远处搁酒的桌案:“观毓泽君该也是海量,我们若一杯一杯的拼,不知要到何时才分的出胜负,既浪费大家的时间,又不太雅观。再者,毓泽君方才已经喝了不少,这般比法对你也不公平。不如这样,那边七坛酒,我四坛你三坛。只要毓泽君能喝完,第一场我甘愿认输,绝不占你便宜。”
有没有搞错!喝几坛酒说的跟吃几碗饭似得!
而且喝完了还得继续比试,特别投壶,再能扔进去也是见鬼了。
世子微微一笑:“画总舵主好气魄。若本君再说什么,倒显得矫情了。上碗吧。”
我担心的拉了拉世子的衣袖,他暗暗握住我的手,示意我不用担心,并笑着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
画冥目光深邃的落在世子身上:“毓泽君似乎很有信心?连赌注都不打算问问吗?”
世子十分坦然,直接说道:“并非如此。今夜来参加宴席虽说是个人行为,可在各位看来,本君不可避免的也会代表了金国。如若本君再次轻易认输,倒显得金国的男儿没有血性。”
画冥听后,幽深一笑,突然抬手凛然直指向我,对世子说道:“既然毓泽君如此干脆,那我就赌她!”
一言掷地,语惊四座。
我更是不顾四射而来的目光,狠狠的瞪着画冥。
他到底想怎么样!
对我有什么意见,不可以私下来说吗?非要这般作为,闹得人尽皆知。
世子还没开口,就见七王先出声解围:“画总舵主想来是说笑吧?哪里有赌人一说。”
画冥却并没有就着七王的台阶下去,仍旧望着世子和我:“毓泽君,现在可还敢赌?”
世子握着我的手微微收了收,面上依然没有任何不快:“在座各位有些人可能有所耳闻,想必已经知道心怡夫人乃国君府的侍女,墨凝。然而大家不知道的是,她一来并非国君府的家奴,二来没有签任何卖身契。所以,墨凝并不属于本君,她有她的自由,她愿去哪里愿意跟谁,本君绝不会干涉。可见,画总舵主的赌注,本君还没有资格应承。”
虽然世子将我身份说透,甚至言语间对我满满的尊重,也是为了达到化解画冥刁难的目的,可我心里竟说不上为什么,突然有点不踏实。
他总是这样,为身边的人开心,为身边人着想,将自己的喜怒哀乐藏了起来。倘若有一天,我必须离开他,是不是连他一句挽留都得不到呢?
画冥面上出现了一抹极淡的微笑:“毓泽君想多了,我又怎会夺人所爱。心怡夫人为了对付北坞竟投靠了敬王,甚至还在我面前曲意逢迎,将北坞玩于股掌,北坞又怎会轻易放过她?今日,如果毓泽君赢了,她曾经做过的事情,我北坞既往不咎,绝不会再寻她任何麻烦。如果是我侥幸赢了,那么心怡夫人今后与我北坞之间的恩怨,毓泽君便不能插手。不知这个赌注如何?”
徐徐说完,他又补充道:“话又说回来,这个赌注毓泽君愿不愿答应全在毓泽君,和心怡夫人并无直接关系,也看你想不想为心怡夫人出头了。”
我投靠九王的事情,这里坐着的人肯定都已经得了消息,画冥这么讲,合情合理。
而我很清楚画冥两重身份,着实不明白他到底想如何,是想赢了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指派我任务?让我以后和北坞再有所交集不显得可疑?
世子没有再说什么,放开我的手翩翩行至画冥身前:“画总舵主也该口渴了吧?请!”
这便是应战了。
不一会儿,一坛坛酒全部倒出,画冥面前二十来碗,世子面前也十七八碗。
“干。”
端着大碗,看似会有点粗鲁,偏偏堂中二人做起来却分外的养眼。一个优雅从容,一个潇洒豪气。
十碗下肚后,白衣仍如雪,黑衣还似墨,两个挺拔的身姿毫无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