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明白了娴茉和肖符之间的赌约。
娴茉由于两个妹妹惨死,一直不相信主仆之间也会有羁绊有关心有情意,更不相信我在父王危难的时候,还会想起肖符的死活。所以她该是和肖符打赌,打赌我会不会回来寻肖符。肖符所说的约定怕是想娴茉拦住我,娴茉虽然执行了,却明显是放水。
我几步走到肖符身旁,看着他,鼻子又酸又疼:“你为什么让娴茉挡住我,不让我见你?”
肖符深深做了几个呼吸后,声音微弱:“若若,我……你父王伤的很重,我却没什么大碍,你没必要来这里。是樊王暗地里,仍想要你父王死,以便更加顺利的接手煊国。其实,能帮你的人都在帮你,包括他。所以你赶快回去,别让你父王再有什么闪失。”
我狐疑的盯着肖符,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你真的没事?”
他突然不耐烦的瞪向我:“你怎么这么啰嗦?我辛辛苦苦把你父王救出来,不是给你撇一旁任人宰割的。或者你是因为你父王一身烧伤,来寻我的不是?那我也跟你道过谦了,你要还嫌不够,也请拜托你等他死了再来找我!听懂没有?我还要治疗内伤,你在这里我还怎么治?碍事!快走快走!哪来便回哪去!”
他竟以为我是来问罪的,我大怒,气得头疼,口不择言道:“我父王才不会死,要死也是你死!”
狠狠跺了跺脚,我转身离开。娴茉靠在门上,似叹非叹的说了一句,真够傻的。
我想,她是在说我。的确,我在乎的人但凡有点什么事情,我就常常变得有很迟钝。
去坤宸宫路上,突然听到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叫我:“沁怡,沁怡,等等我。”
是谁?我望了望四周,并未发现任何人。
“我在上面,抬头。”
我刚撑起脑袋,一个白乎乎的,飞起来笨笨的东西径直冲进我怀中:“沁怡,我总算等到你了。”
我望着怀中雪白可爱的鸟儿,欢喜道:“bō_bō?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天你被人抓了,我不是去找人救你吗。”
“是啊。”
“然后,我迷路了。”
“……”
“然后,我回去又找不到你,就在王宫里等你了。”
好吧,我的宝宝出现是给我逗乐的,还好从来没对它寄予什么厚望。抱着它,我继续埋头走路。
bō_bō突然挠了挠我的衣襟:“沁怡,那个肖符,脾气怎么那么坏呢?”
我身子一僵,堪堪停下脚步。片刻后,我将已经长大不少的bō_bō塞进怀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返身就向冷宫跑去。
我直奔那处破屋,却并不急于进去,而是先躲在了一处视线较好的窗口。
屋内,刚刚还对我冷言冷语,精神颇佳的肖符,此时斜斜靠在柱子上,虚弱的几乎看不到胸口的起伏,好看的唇瓣和俊朗的面容皆苍白得堪比皎月。
娴茉跪坐一旁,似正在为他相度真气。
少顷,娴茉无奈收手,摇了摇头悲凉叹道:“你怕她看到你快死,太过伤心是不是?可你以为瞒得了她一时,能瞒得了她一世?对了对了,我差点忘了,她也快死了。啊……原来你打的这主意,瞒到她死便可以了,你放心吧,这个我应该能做到。对了,你先说说想埋哪里吧,要不你去陪陪我那两个貌美如花的妹妹。都是为了公主死,也算志同道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