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铭并没有进屋,冷冷清清的望了我良久后,转身离去,黑色的背影怎么看都似透了几分落寞。左厉也不敢多言,亦步亦趋的跟了出去。
我明白,他刚刚其实也在等我开口,等我说些什么。亦或是这些日子,他慢慢平静下来,想听听我再解释解释。
怕是我的默不作声又一次让他失望了吧。真不理解,我们都已经这般情形了,他还有什么可再失望的?
虽然这般吐槽,可心里突突直涌的酸楚竟似提醒着我,原来我是如此渴望着,渴望着他的目光和关注。我的内心并没有我表现的那般不以为意,那般平平淡淡。
画铭在隔屋呆了一会儿,又和左厉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离去。我们再没有过任何交流。
晚上,饭菜上来,当我看到当中一盘丝瓜肉片时,恍惚了好半晌。
禾女顺着我视线找到了根源,有点郁郁的望着我:“这个不和口味吗?之前看你虽然吃的特别少,可似乎不怎么挑食的。所以我看到灶台上有两个丝瓜挺新鲜,就索性做了。”
“没有不和口味。”我勉强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住在农家院,但每日的餐食说起来,倒也很精致。虽然我常常味同嚼蜡,却还是会强迫自己吃上少许。
可今日只夹了一口,我就放下了筷子。
走到窗前,望着隐入薄云,半模糊半清晰的一轮皎月,愣愣发呆。
明晚,娴茉差不多就该行动了。如果知道我再次逃离他的身边,他肯定又要怒火冲天了吧;如果知道我献出暗道,却是在帮助韩徇,他一定会恨不能碾碎我吧;如果知道我委屈求全,只不过为了亲人的性命,他必然更加瞧不起我吧……
如今,他既然已经有了他的立场,那么我们所有的交集,怕也只会空留伤害了。
夜里,我睡得极不踏实,翻来覆去,总是莫名醒转。忽而,一阵轻柔的箫声徐徐入耳,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奇怪的是,听到这般幽怨凄凉的箫声,没多久后,我就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我被明媚的阳光叫醒。问了禾女,才知道已近午时。多久了,我都不曾睡得这般酣甜。
慵懒的揉了揉脖子,忽然发现之前绑着金羽的黑布条不翼而飞。代替它的竟是一串极为上乘的小叶紫檀佛珠,而金羽坠子被穿在中间,低调的闪着华光。
我愣愣的盯着盯着,回不过神……
毋庸置疑,多半是画铭的杰作。只是他大半夜还真有耐心,这么清闲晃悠到来我房里?然后亲手穿上一个个小佛珠玩?可他将我金羽吊坠摘下来,不怕我再次人不人鬼不鬼?
经过游魂之事,我大概明白了金羽吊坠于我生命的重要性。还真和贾宝玉那块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呢。
我想了老半天想不通,又拿着坠子仔细瞧了瞧,总算明白过来。
脖子上的这个坠子该是是画铭的那一个,他他将自己的坠子串好后,调换给了我。
不是吧?我们的坠子竟可以互通。
可问题是,他这般作为,又有什么用意?远程监督?不会这么玄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