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用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明白他话里,字面的意思。
神医当然是说阎罗神医。他是想表达,我再任性,他就会让肖符与世长辞。
可问题是,什么叫我再任性?我任性过什么了我就任性?我委实想不明白。
看我迟迟不出声,仍旧呆滞的望着窗外,画铭两三步上前,有几分不耐烦的将我一把拉住,按在床上,冲一旁目不斜视的小姑娘道:“禾女,现在起,她若再下床,像现在这样久立几个时辰,你随时报与左厉。”
原来小姑娘名叫禾女,真是奇怪的名字。
禾女木木的点头:“好的,总舵主。”
他的视线再落到我身上时,双眸冷若寒潭,却隐隐藏着深深的矛盾和纠结:“你是想用这么幼稚的方法引起我的注意?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根本没有用的。”
我……
我忍!
结果,还是没忍住,我笑望着他,故作一脸的得意:“谁说没用,你现在不还是来了吗?”
他眼里闪烁的矛盾和纠结,瞬间蒸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放开我胳膊的上的手,怒然转身离去。
我愣愣的望着黑色的背影迅速离开。越看越觉得模糊,甚至那抹黑色消失了很久,我眼前仍旧晃着黑乎乎的光晕。
本以为回敬他,我会爽快一些。然而,没有。有时候,当长枪刺向别人的时候,若姿势不对,自己也会受到同样的反作用力。显然,我武艺不大好。
几乎鲜有交流的禾女,忽然走到我面前,有点僵硬的解释道:“你做什么,我每日必须汇报的。今日总舵主回来,听老神医说你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恶化了很多,结果就对左厉发了一通脾气。估计他觉得你站太久或者坐太久不利于养伤,所以才不让你下床的。我知道你没有别的心思,不过你能不能按照总舵主的命令来?不然左厉又要挨骂了。”
对于医治自己的身体,我以为我已经很配合了,怎么还会恶化。真的就是因为呆立呆坐太久?
他气我恨我到了这般田地,却还会在意我的身体好坏,事事安排处处紧盯,真是矛盾的男人。
我放下床帐脱了裤子,望着腿上缠绵很久的那处外伤。虽然不流血了,也不痛了,但是,依旧没有愈合。
隐隐感到,我的身体一定出了问题。可阎罗神医似乎都没有提起过。难道是距离劫数越来越近,司命都懒得给我写太多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直接用一句“久病缠身一命呜呼”草草了事。
慢吞吞收拾妥当,我冲禾女淡淡道:“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也不再让左厉挨骂了。”
禾女看了我一会儿,有点不自然说道:“谢谢。”
就这样,天天在床上挺尸,形同死人的日子,一直过到我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时候,我终于,等来了一个人。
娴茉。
当她点晕了禾女时,我笑了:“你是来放我出去的吗?”
她定定的望着我:“不但放你,我还会放了肖三。”
我扯了扯唇角:“直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她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眼神:“跟聪明人说话,果然轻松。我的条件很简单,答应不答应在你。我要你给我,那条直通煊宫的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