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洛东镇天气比较热,几乎每户人家都要种上几棵,夏天的时候好乘凉。可一到秋天落叶的季节了,也显得格外萧索。
快要临近中秋,街上倒也热闹,都在准备过节。
女子提着刚从集市买的菜正要走回家去,心里想着一会要做的菜,眼睛随意的在街上扫了几眼。耳中听到了一些喧嚣声,有大笑有丧气,还有骰子落在桌子上的声音。
忍不住多往那边看了几眼,正是镇上的赌坊。不由缓下了步子,心中颇为犹豫,看了眼手上的菜,心想还要回去给困儿做饭,又看了眼还未下山的太阳,心道赌一小会就回家。
便提着菜篮子就进了赌场,老板看见是熟人来了很是热情,招呼道:“诶?曲馆主,好久没来我这赌了,今天玩什么?”
曲繁用飞鹰给的银子开了家武馆,馆主虽然是她,可负责教的本事的却是行云。镇子比较小,镇上的人来来往往也基本都熟悉,知道这曲馆主其他都好,就是喜欢赌,要不是家里还有人估计都窝在赌场不肯回家了。
“骰子。”曲繁激动的站到赌桌前,一站就忘了时间。
直到赌场里有的人开始回家越来越少了,曲繁往外一看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摸了摸口袋发现钱也输光了。提起菜篮就要离开赌场回家,被老板拦了下来,道:“还早呢,难得赌,再玩几把,输了算我的,就当是多教点武馆的学费。”
曲繁看了眼赌桌,看了眼天色,还是摇头,不顾老板的热情冲出了赌场。
“还知道出来啊。”刚出来就遇到了过来找她的行云,行云也已经长成了十六七岁的少年,相处四年,年纪小的反而是管着年纪大的,两人倒不似朋友,更像是兄妹,“我记得你不是上个月才答应了困儿不去赌博的。”
被抓了个现形,曲繁也不解释,笑着说:“我这不是很久没赌了吗,手痒痒。”她打了个哈哈,“走吧,赶紧回家去,困儿要饿了。你也饿了吧?”
行云瞪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一道回了家。
好歹也是个武馆馆主,家里头也请了几个下人,曲繁提着菜篮回到家的时候,饭菜都早就烧好了。一位年纪有些大的老婆婆瞪了她一眼,说:“等你到家做饭孩子都要饿死了,赶紧吃吧。”说着接过她手中的菜放去了厨房后出来道别了一声,“天色不早我就回去了,你倒还不如个孩子听话。”
曲繁连连称是送走了老婆婆,随意吃了些东西就去房里看困儿了。
因为当时怀着的时候心绪一直不平,加上屡次受伤和长途奔走,六个月的时候大夫就说难保。后来精心调养之后,虽然是生了下来,却自胎里就落下了毛病一直好不了。
困儿虽是男孩,却生得比女孩还要漂亮,周围邻居都很喜欢。而且这孩子也聪明懂事,年纪小小就能说会道的,都说长大了必成材。
四邻问过她,怎么从不见孩子的爹。
她便说,孩儿的爹早些年就死了。
死在了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