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山山谷通道的谷口,炮火过后的硝烟笼罩着,远望过去,朦胧且凄凉。
日军在第一轮炮火打击的时候变彰显出了势在必得的架势,炮火威力之强,密度之高,都实属罕见。
立于凤凰顶之上的冯忠梁闫希文等人看着硝烟缭绕的山谷口,谁也不愿意开口说话。
突围已然成了不可能的奢想,坚守亦是已知必亡的选择,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叶途飞的身上。
六爷会回来么?
若是必须回答这个问题,相信每一个兄弟都会斩钉截铁地回答说:“六爷一定会回来的!六爷一定会回来把弟兄们带出险境的!”
但是,所有弟兄都明白,六爷不是神,不会七十二变腾云驾雾,想穿过这铁桶一般的小日本的阵营,谈何容易?
当小日本的炮击开始之后,强烈地爆破音以及那地动山摇的阵势使得弟兄们暂时忘记了心中的希望,忘记了神一般存在的叶途飞叶六爷,他们握紧了手中的钢枪,准备好了和冲上来的小日本决一死战。
然而,当炮火终止之后,小日本的步兵并没有冲上来,战场竟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
发生了什么?
二郎山抗日游击大队的所有作战单位的指挥员们全都忍不住向山谷口这边张望着。
硝烟笼罩下,一片茫然。
一阵微风,将漫天硝烟撕开了一道口子,口子中,隐约闪现了两个人影。
“是六爷!对,是六爷回来了!”一项是沉默寡言的李忠云率先发出了惊呼。
冯忠梁急忙端起望远镜,可是那道被微风撕开的烟雾口子不知什么时候又壁合上了,冯忠梁看了看,放下了望远镜,叹了口气,道:“老四,你才多大,眼睛就花了?”
李忠云笑了笑,却不再搭话。
冯忠梁看了眼李忠云,又端起望远镜向山谷口看了看,这么远的距离,这么浓的烟雾,拿着望远镜都看不到什么,李忠云仅凭一双肉眼,又能看清楚什么呢?
六爷?
冯忠梁比李忠云更想见到六爷,但是他比李忠云要冷静要沉着,绝对不会像李忠云那般出现幻觉。
又是一阵山风吹过,这一次是闫希文的惊呼:“快看!山谷口那边有人影!”
冯忠梁急忙架上望远镜。
这一次他看到了!
虽然那只是一个人影,虽然那人影只是若隐若现,但冯忠梁还是认出来了!
不是六爷又是谁?
除了他们的六爷,又有谁能在这生死一线间的战场上犹如闲庭信步一般淡定沉稳?
“六爷!是六爷!弟兄们!咱们六爷回来啦!”
冯忠梁浑厚的嗓音立即穿透了整个凤凰顶。
若是其他人叫了这么一嗓子,弟兄们兴许还不敢相信,但是冯大队长历来为人忠厚,从不见他与别人玩笑,在弟兄们中间颇有威信,这一嗓子,使得几乎所有弟兄都兴奋了!
六爷回来了!
六爷有足够的计谋来对付小日本!
六爷不但能带着他们求得生机,说不准还能带着他们痛揍小日本一顿!
能不兴奋么?为什么不兴奋呢?
紧是几秒钟,凤凰顶上便是欢声一片。
原本是时来时去的山风也稍显猛烈起来,山谷口的硝烟迅速散去,叶途飞和独孤玉的人影也愈发清晰起来。
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得清楚了!
凤凰顶上阵地前沿的弟兄们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有节奏的吼声:“六爷!六爷!……”
闫希文注视着渐行渐近的叶途飞,对身边的卫向东叹道:“若是胡小舟没有变节,还留在这二郎山上,看到此番景象,又会是怎样的感触呢?”
卫向东抿嘴一笑,道:“若是胡小舟没有变节,二郎山便不会有此大难,六爷他也不会这么快回来。”
闫希文侧脸看了眼卫向东,颇有些好奇地问道:“听你这么说话,就好像知道叶途飞必然会回来似的?”
卫向东再一笑,道:“我不知道六爷为什么要走,但我知道,他绝不是被胡小舟逼走的!呵呵,胡小舟那两把刷子,岂是叶六爷的对手?”
闫希文愣了愣,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明白了一件事。”
轮到卫向东好奇了:“嗯?政委明白了什么事?”
闫希文笑了下,回道:“胡小舟执意要对叶途飞不利,你我拼死相争,可那彭友明当时却一个屁不放。我当时还以为老彭这家伙是个势利眼,现在才明白,感情是彭友明和叶途飞联起手来利用了胡小舟一把啊!”
卫向东笑道:“这一点我早就想明白了!郭老二曾经回来二郎山过,被我碰到了,这老家伙鬼鬼祟祟的,我一看就知道有问题,一逼问,才知道叶六爷去了上海,投靠了赵铭。郭老二当时很想给我好好解释一番,但被我喝断了。”
闫希文疑问道:“喝断了?你为什么不听听他的解释?”
卫向东笑道:“听他的解释岂不是浪费时间?叶途飞干出任何惊天动地的事情我都相信,就是不相信他会真心真意地去当汉奸,所以我一听说叶途飞投靠了赵铭,顿时就明白了彭友明为什么保持沉默了。”
闫希文叹道:“还是你年轻人脑子好使啊!可怜我这把老骨头,糊涂了大半年。这该死的彭友明,竟然连我也骗了。”
卫向东指了指山下:“政委不活动活动?兄弟回来了,你这当老哥的怎么着也得迎接一下啊?”
闫希文乐道:“这还用你说!看那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