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勾手,禾生凑过去:“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竟有这般潜力?”
他轻笑,俯身压上去,“为夫现在就言传身教,保管让你明白,你到底藏有多大潜力。”
“坏人。”禾生羞羞地回应他的吻。
又是一夜春宵度。
第,要找的古籍佛经已经备好,她去的时候正是宫中文僚班交替之时,接待她的不是卫锦之,而是另一位廊阁中直。
里笔墨宣纸一应俱全,她静下心,开始誊抄佛经。
虽每天都有练字,却因近来琐事众多,她练字的时间缩短一半,上笔不太满意,刚开始誊抄的几张,全都揉碎扔了。
至第五遍时,终是满意些许,一路小楷以誊,抄得得心应手,竟忘了时间。
一口气誊了五分之一,手腕酸疼,这才停了下来。
起身往阁外走去,想要透透气,至拐角,那里摆着当值廊阁中直的书案,专做答疑解惑。
抬眸一望,那里换了个人,已不是进阁时的那位大人。
禾生轻言出声:“王大人,怎么是你?”
卫锦之这才抬起头,眸子里清清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起身拘礼:“未时起便是臣的当值班了。”
禾生点点头,不想过多打扰,挥挥手请他坐下,小步走到阁外长廊看风景。
休憩了约莫一刻的功夫,返回去继续誊抄佛经。
书案与旁边储书架只有一墙之隔,前面是条贯通的小夹道,廊阁中直的位子一般置于夹道上,卫锦之手执书卷,偏着头,借翻书的空隙,小心翼翼地朝书案那边看去。
隔得太远,他看不清她的模样,只大致看个轮廓。她写得极为认真,坐姿端正,肩落头直,除了右手腕誊抄时游动的轻微动作,远远望去,她几乎像是定格了一般。
气定神闲,优雅娴静。
像极了沈灏。
卫锦之收回目光,心中涌起醋意,扼紧手指,几乎掐得泛白。
禾生吩咐人收好今日誊抄的纸张,宝贝似地交给卫锦之,”明天我会再来,这些暂且就不带回去了,烦请大人替我好生看管。”
这里是专门保管各类古籍的地方,论纸张书籍的保存,谁也比不过这些廊阁中直的。
卫锦之鞠手应下。看了眼宣纸上的娟秀字迹,他问出声:“王妃这字,写得很好。”
能被以笔墨丹青出名的廊阁中直所夸,禾生很是高兴,回头道:“这是王爷教的,他的字,比我的还要好上千倍。”
卫锦之淡笑,“娘娘自谦了。”
脸上虽笑着,心里头却难受极了。
竟是沈灏亲自教的,教她识文写字的感觉一定很好吧?那么多他想要与她一起做的事,却处处被别人抢了先。
“王爷的文章也做得很好,讲解起先人的文章诗句,句句精辟,我的诗文,也是他教的。“谈起沈灏,禾生忍不住笑着多说了几句。
这就好比捡了个宝贝,逢人便想说说这宝贝的妙处。王爷于她,就跟宝贝似的,她以他为傲,因他而自豪。
卫锦之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应一声,顺着她的心意夸一句。
时辰不早了,禾生准备离宫,走前却被卫锦之喊住:“娘娘。”
禾生好奇回眸,却见他盯着自己,与方才的恭维完全不同,这眼神深不见底,倒有些令人害怕。
他走到跟前,“娘娘难道不想问,臣与宋姑娘的事吗?”
禾生一怔。
她怎么不想问?这几天见着他,时时刻刻都想问,却又怕贸然问出口太过鲁莽,反而好心办坏事。
既然他主动提起,禾生也不准备藏着掖着了,直接问:“哦?我若问了,王大人会怎么回答呢?”
他抬起头来,额角边的浅疤格外显眼,夕阳淡淡地照在他半边脸上,衬出一道阴影来。
“娘娘与阿瑶相交甚深,为其担忧也是情理之中,娘娘若要查,大可命人当面问臣,只要是娘娘想知道的,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在说她四处派人查他家底的事了。她自认为做得隐秘,却不想还是被他发现了,看来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得交给王爷来。
被人当面戳穿,禾生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发烫,佯装镇定:“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只问你一句,你对阿瑶的心,到底有几分?”
卫锦之略微沉了沉声,道:“我若说十分,娘娘信不信?”
这人好生奇怪,问她信不信作甚?禾生转过身往屋外走,丢下一句:“你若能真心待她,我自会相信。”
至于以后的事情,也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毕竟这是宋瑶自己的人生,前途漫漫,是福是祸,还得宋瑶自己去闯。
她走出了好几步,卫锦之双手卷袖奉礼道,情绪复杂,声音寒冷,似冬日絮絮而下的飘雪,“娘娘有心了。”
他知道她听不到,却还是说出了口。仿佛只要能与她多说上几句,怎么样都好。
此后,全然不见卫锦之的身影。他像是刻意避让一般,直到她将整本经书誊抄完毕,也没有出现过。
禾生心想,是不是那日说的话太过锐利了,戳着他的自尊心了?
她拿着这话去问沈灏,沈灏正在批公文,手下略一顿,道:“若真如此,他这心胸未免也太小气了。”
禾生点点头,却还是觉得不放心,又问:“换做是你,你会作何想法?”
沈灏倒真认真思考了半刻。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