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解决基础稳定上层还不够,毕竟已经形成的利益集团,没人会嫌钱多,你虎口里夺食会遭人恨的。
他在形成果断地上了份奏章,要增加俸禄,理由很简单,就是天下纷乱已久,官员时常半俸,度日艰难。如今,朝廷财政状况良好,南北盟好承平,应该改善士大夫的苦状,这个建议得到了士人的绝对好感。
能增加合理合法的收入,自然让他们高兴,谁愿意过苦哈哈地日子。
他是趁热打铁,在朝野欢腾时,提出废除那些苛捐杂税,表明对生民的危害,瞬间站到了大义的高度,没有人敢去反驳。再说,刚刚提议加俸被通过,还有改善公厨的待遇,相当于给了大家个甜枣子,这个时候你站出来反对,那可真是傻瓜了,没有几个人是傻瓜,甚至小报也都是赞誉声音。
对付地方官吏自有欧阳澈,连续两名知州被弹劾罢免,临行时还被万夫所指,落了个身败名裂,自然有震慑作用。他还有别的手段,在两浙路实行的县士绅议政会议,被用在了成都府路,这下也算是绝。
士绅议政会议还在试行阶段,却不妨碍在成都府路实行,两路各具代表性。
当然,面对那些苛捐杂税,士绅同样也是受害人,自然坚决维护自家的利益,别看各县正在陆续筹备,但那些士人明显胆肥了,县里的押司、吏目时常被抨击,有些人直接被士人逼着知县拿下。
也算是发动群众的力量,来制衡地方官府的顽疾,不要小看这些胥吏,他们的力量也是惊人的,搞不好整个改良会毁在他们手中,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现实可能的存在。
因为,流官三年一任,大多一任就走,胥吏虽然也是三年一考,但大多会留在任上,辅佐上官,新任知县往往要依靠他们办事,尤其是那些新担任知县的官员,不能不依靠这些老油子,弊端立马就出来了。
某些胥吏做得账目,不要说经验不足的年轻官员,就算是户部的度支,也很难发现端倪。
欧阳澈恩威兼济的手段,让两银法得以实行,深得王秀的赞赏,可以预见大好的前程,隐隐可见两府金光大道。
“大人,欧阳德明倒是好手段,成都府路十余军州被他玩弄鼓掌。”钟离睿说不嫉妒那是假的,人杰之间的竞争永远是意气的,他也不能免俗,让他去做能否更好?
王秀岂能不知钟离睿的不服,但他并不打算劝解,没有竞争哪来的动力,士人之间的攀比,不是简单能劝服的。
他也就莞尔一笑,平静地道:“德明是个人才,他要是能稳住成都府路,给他个四川都转运使又有何妨。”
钟离睿眼皮子一跳,四川都转运使?虽说如今都转运使地位有所下降,但那还是名义上的大路之首,地位是相当尊崇的。
嗯,应该说经略安抚使或经略制置使流行,却基本用于军事路上,陕西六路设置经略安抚,甚至各有转运使,整个陕西六路又是个大路,设有都转运使调度财货,四川和陕西同样,在各路转运使上,设置都转运使。
欧阳澈以区区微末之功,得到王秀的认同,主持两银法的试行,本就是占了天大便宜。如今,王秀竟然有意给大路都转运使,那可是真正的节臣,这厮运气好的让他眼红。
“大人,在下也想请郡。”
“哦,你任都承旨一年,怎么又动了心思?”王秀怪怪地看了眼钟离睿,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刚刚从杭州来又动心思,显然被欧阳澈刺激的不轻,看来还需历练心性才行。
“他们也要回来了,在下想请郡陕西,为天下再建新功。”钟离睿淡淡地道。
王秀目光一凝,看向钟离睿的目光,似乎是越发地欣赏,却又莞尔一笑,似乎并没有放开的打算。
当天晚上,王秀和钟离睿,还有被叫来的封元,他们三人一同研究西北郡县地形图。
当年,女真人的两次南下,西军的大量东调,把大宋最有可能夺取定难五州的机会打破。在他看来,如果再有十年的时间,党项人肯定被耗死。
女真人为了牵制大宋西军主力,以政和年间夺取横山土地契机,邀请夏皇帝李乾顺共同灭宋。
但是,李乾顺却被宋军着实打怕了,大宋西军的威风不是浪得虚名,秦风缘边弓箭手,熙河吐蕃族马军,环庆的横山步跋子,泾原的番军刀牌手,那都是一等一的天下精兵,足以和禁军一较高下,甚至比禁军还要凶悍。
更何况横山尽失,夏国最精锐步跋子来源失去,左厢军司三十余万吏士,步军力量逐年减弱,要真面对精悍的西军,那可真有点玄乎,至少他没有信心。
女真人的势力庞大,经过几次接触,夏军吃了几次亏,最大的惨白是李良辅的二十万人,被打的屁滚尿流。也就转变态度,开始对大宋边境试探******,陕西六路兵马不断东调,边境防御也有减弱,算是不错的时机。
但是,李乾顺没有被眼前的利益所蒙蔽,大宋是庞然大物,他不太相信会被女真人打倒,保持着谨慎地观望态度。
更无耻的是,他是大发战争财,对两方都卖出优良的战马,给女真人吃亏的价格,从大宋朝廷补回来,往往一匹马能卖出两匹的价格。
大宋朝廷不是不知道,却也没有办法,中原不可能养马,就算配种良马也没地方放牧,更何况战事紧急,需要迅速组建马军部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当开封陷落,他才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