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此一时彼一时啊”,殷曦和轻笑,“他们受尽了亡国的苦楚,可神族的规矩是除非帝室灭绝,宗亲才可入继,他们的二王子生死不明,一个帝姬虽然被开除帝室,可到底是皇室血脉,除非‘灭绝’指的就是所有血脉都不在了,所以他们想立个帝君复国也没有用;况且兰西的帝君必须要有玉环,否则别说兰西百姓不答应,即便登基也过不了那三道劫。所以啊……夏安一回来,他们都迫不及待了。”
夏安一愣,事情有点超出自己预期,本想着自己只是以帝姬身份摄政,怎么就成了帝君?看着跪了一屋子的人,她觉得自己有些骑虎难下,好像事情有点不对?她看向殷曦和,后者正一脸微笑目光诚恳地看着她。
夏安深吸一口气,抬手安抚,“诸位心意,夏安心领。登基之事,容后再议。只是如今,客人还在,请先容夏安处理事情。”这些宗亲中,不少是她的长辈,夏安不敢托大,说话很客气。同时也说明,人,仿佛亡国之事并不存在。
众人退了出去,殿内又恢复了宁静。
风炜又是冷笑一声,“帝姬排场好大,还真拿自己当是主人了?”
殷曦和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折纸扇,她摇着扇子,“可是我好像记得,兰西也不姓风啊。”
风炜一瞪眼,怒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殷少晨眼神一冷,“帝姬下嫁,便不算是天族之人。十洲帝室之中,不讲尊卑,只论辈分。你与曦和平辈,如此大呼小叫,没有礼数。难道这就是青帝陛下的教养咯?”她语调平静,没有一丝波动,可风炜却从她的口中听出了不屑。
可又不得不说,殷少晨说得对,她早在下嫁之后便已经不算神族之人了。可多少年来养成的习惯,让她对谁都是颐指气使的样子,也就在陶海德面前稍微收敛一些。
安平山摇了摇头,天族这一辈简直尽出庸碌无能之人,一个兄长风祎已经不靠谱了,这妹妹比兄长还要二。可碍于奥狄此时和蒲路为盟友,他忍住了对风炜的讥讽,对夏安说:“还是说正事吧。”
夏安摸着玉环,沉了一口气,“一年之前,奥狄无缘进攻兰西,致使兰西城池损失无数,太子阵亡。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要问一问奥狄的帝君,这是为何?”
安平山看她身处劣势却还保持镇定,依旧维持着一国帝姬的风度,不由产生一些好感,“虽说是一年之前的事,但兰西丞相梅策文在国宴之上出言不逊,辱我奥狄,我们只不过是想替你们除了这个佞臣!”
听着他的理由,殷曦和嗤笑,傻子才信这种话。人家兰西的丞相,需要你来处理?还是人界那句话说得对,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冷眼看着安平山,梅策文此人虽然有些招桃花,可他一腔爱国热血却是不容置疑的,最后还为国献身。殷曦和虽然之前不喜梅策文,但死者已逝,她不太想听别人在他死后这样说他。
可如今她只需要做个见证,此时不是她插话的时候。殷曦和只好低下眼,不去看安平山那张令人憎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