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燕尔,脸色红润喜庆,与裴若尘站在一块,其艳丽美颜,竟不遑多让。

伊人想起十一当初说:自己的长相在天朝,是不受待见的类型。

比起健康活力的贺兰悠,这句话倒是实话。

伊人心中戚戚,目光却不曾离开裴若尘:只是目光澄澈干净,丝毫没有多心人士预料到的‘哀怨’‘恼怒’……诸如此类的情绪。

她对他,是坦然的。

心中无垢。

裴若尘拱手与大家周-旋一圈后,很快注意到她,他朝她轻轻一笑,疏淡而亲切。

站在裴若尘旁边的贺兰悠很快捕捉到了自家相公的目光,也看到了伊人,她的眸光敛了敛,然后轻提罗裙,施施然地朝她走了过来。

伊人不以为意地看着她走近,完全没有遇到‘情敌’的自觉。

会场莫名地静了几分,心怀叵测或者幸灾乐祸的人们,都停下手边的动作,好奇地看着天朝第一绯-闻男女们的‘短兵相接’。

贺兰雪站在远处,见状,本想靠过去为伊人解围,可是脚刚一抬起,又轻轻地放了下去。

也不知想起什么。

或者说,他其实可以相信她。相信伊人,总有自己的解决之道。

“你是伊人?”贺兰悠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子,客客气气地问。

面前这个人,虽然长得颇为可爱,可是,却并不出众,相反,她那种常年没晒过太阳的脸色和嘟嘟的婴儿肥,还有那双过大的眼睛,显得那么古怪,甚至傻气,完全称不上美女。

可是这样一个人,却是天朝第一美人伊琳的妹妹,是裴若尘心仪过的女子,是三哥口口声声警告自己不要去碰的王妃。

——说起来,三哥贺兰雪很少这样郑重其事地嘱咐过自己。可见她在贺兰雪心中的地位不一般了。

原本还以为是一个不逊于容皇后的美人儿,没想到……

贺兰悠心中那个华丽丽的假想敌,顿时,轰然倒地。

“你是伊人?”贺兰悠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子,客客气气地问。

伊人老老实实地点头。

“这围脖很漂亮。”贺兰悠倏然转移话题,手抚着伊人脖子上的裘毛,别有所指道:“没想到三哥,会将它送人。”

“很贵吧?”见容秀与贺兰悠都不约而同地注意到这个围脖,伊人很世俗气地问道。

贺兰悠愣了愣。贵族女子一向自诩风雅,根本不会用价格来衡量一件事物的好坏,甚至于谈论它都觉得庸俗。

伊人那模样,简直太小家子气了!

贺兰悠心中更是小看了她,本来蠢蠢欲动的好战之心,也因为伊人的绝对弱势,消失无踪。

这样俗气的女子,当初相公对她,估计也是同情吧。

“万金难求。”贺兰悠哂笑道:“还是当年冰国女王赠与三哥的。”

“冰国女王?”伊人一向不理朝政,今天才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出了天朝,还有其它的王国。

“是啊,一个大美人呢。当年差点与天朝联姻,却被三哥婉言拒绝了。”贺兰悠简单地说了两句,然后不再管她,径直向台上的容秀走去。

她彻底藐视伊人了。

伊人无知无觉,只是跃过贺兰悠,迎向不远处的裴若尘。

裴若尘也不避嫌,微笑着望着她,“我收到画像了,很逼真,谢谢。”

“不客气,你穿红衣服很好看。”伊人回答。

然后,双方点头,浅笑,眉眼舒展,擦身而过。

他们彼此好感,却彼此坦荡,不曾伤害过谁,也不曾故意伤害过对方。

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不免失望。

伊人垂下眼眸,脸上笑容依旧,心中,却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这是一个最好的结局,不是吗?

正如裴若尘所说,她给不了他想要的。

这满目的火树银花,这满园的华贵高雅,这样的盛世热闹——都不是她想要的,却是他想要的。

贺兰悠与裴若尘已经走到了容秀的面前,他们欠身,行礼,回答着容秀例行

公事般的问话。然后,入座。

“陛下不久便要到了,大家都请入座吧。”又过了一会,容秀站起身,和声道。

那些来回走动、说说笑笑的人秩序地回到位置上,贺兰雪与伊人的座位,便在首座的右侧,对面有一个空位,原是安排给贺兰钦的,而贺兰钦的下首,则是四公主贺兰悠与驸马裴若尘的座位。

这一次是宫宴,不是朝议,像丞相裴临浦、太师容不留、镇南侯夏如为都没有出席,倒是镇南侯世子夏玉,今儿个到京,正站在贺兰悠身后,与贺兰悠说着私话。

他们是表亲,自然比别人亲切些。且夏家一向拥军戍外,极少回京,夏玉认识的人并不多,只能缠着表姐贺兰悠和表姐夫裴若尘了。

其他人按部就班,只有贺兰雪,仿佛有心思一般,一盏接一盏,独自饮个不休。

伊人好奇地偷眼看了看他,又听对面的贺兰悠道:“王妃,自你过门,做妹子的还没有向嫂子请安,这一杯,权当谢罪了。”

她是贺兰雪的妹妹,自然要称呼贺兰雪的妻子为嫂子,只是贺兰雪的妻妾众多,贺兰悠一直不敢认同,所以鲜少真的叫她们嫂子,贺兰雪也不以为意。

这次礼敬,恐怕也是没安好心。

她终究吞不下自己夫君大婚被抢亲的事情。

伊人无所察觉,连忙端起面前的杯子,想也不想,一饮而尽。

宫里的酒,淡得像米酒一般,伊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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