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大门落下,偌大的办公室随着那巨大的“哐”的一声也落入了平静之中。
沙发上人一直都没有动,低垂的眼眸盖住了所有的神色,直到敲门声响起,秦昊才从抬起头,一双深黑的眼眸带着无边的冷意:“进来。”
她闵茜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房间,等她回过神来,她整个人已经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头上的天花板,好看的吊灯亮着黄亮黄亮的光灯光,亮得她视线都模糊了。
没有眼泪,也没有声嘶力竭的发泄,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是耗在了她离开前的那一场质问中。
左肩的衣服因为她刚才急促的动作已经被撕烂,浅粉色的羊毛套裙就那样硬生生被毁了。
她低头看了看,只觉得可惜,真是可惜啊,那可是她第一次动手做的裙子,也是她第一件作品的现实呈现,都已经四五年了,颜色都甚至出现几分洗旧的暗淡,胡那样被她一下子撕毁了。
她起身找了一套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在医院里面躺了整整一天一夜,她只觉得自己满身都是消毒水的味道,难受得让她想吐。
她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套新的衣服,那套被她换下来还撕烂了的羊毛套裙被她折放整齐地拿出来,然后放在行李箱下面。
那是她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东西,就算是烂了、坏了,那也是她自己亲手做出来的,用不着了她也会稳妥地藏起来。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她刚把行李箱拉上,蹲在地上想了想,想起这个时间点午饭时间大概到了,才连忙起身去开门。
果不其然,一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凌若风,他手上拿着盒饭,见她开门,将盒饭提起来示意了一下:“午饭时间到了。”
她笑了笑,伸手接过他地过来的盒饭:“谢谢。”
他扬唇笑了笑,表示并没什么,视线在她的脸上微微一顿:“你,没事吧?”
闵茜看着他有些不解地蹙了蹙眉:“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凌若风看着闵茜脸上的笑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她的弯下去的唇角自然得让他无话可说,只是她脸上苍白的脸色还是让他有些不放心:“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比赛我让朋友帮忙录个视频,你实在是想看的话,我到时候给你。”
她有些吃惊,反应过来连忙道谢:“行啊,那我先谢谢你了,我刚洗完澡出来,现在好像有些饿了,你这午餐真是来得及时!”
凌若风笑了笑,贴心地结束了话题:“好了,你赶紧趁热吃吧,我不打扰你了!”
她点了点头,看着他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才拎着饭盒回去。
大概是昨天跟赵晴说过自己想吃的饭菜,她也还记得,今天送过来的是她喜欢的。
她端了一杯水放在桌子前,喝一口,然后大口大口地吃几口饭,一个盒饭,她吃得一干二净。
正午十分,外面的太阳明晃晃的,闵茜在小阳台前站了一会儿,走回去直接躺在床上,一睡,就睡到了晚上,直到凌若风再次敲门。
是夜。
四楼并不是一个看全景的高度,她站在小阳台,低头看下去,只觉得头晕目眩,双脚都是软的。
夜色浓郁的晚上,她其实看得不太清楚,可是恐高症让她只要一低头,就会被那楼层的高度所震慑得无所遁行。
她扶着那栏杆,闭着眼睛微微喘着气,直到自己的双腿有了几分实意,她才重新睁开眼睛,看着底下的一切。
这个高度,也不知道跳下去会死还是会残。
风吹过来,她勾唇笑了笑,往回退了几步,软软地倚在那墙壁上,看着远处一大片的灯火。
许久,楼下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她微微怔了怔,才转身进了房间。
一夜无梦。
第二天她起得很早,站在那阳台上面披着厚重的毛毯,塞着耳机看着那太阳破晓而出,看着它一点点地从地平线上升上来,看着漆黑的夜空一点点地被染亮。
她知道,她新的一天来了。
过去的、过不去的,愿意的、不愿意的,它们最终都会随着时间渐渐的消退,就像是黑夜对黎明的眷顾一样,它最后还是要被白天冲散。
她闭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被风刮得干冷的脸滑过一滴滚烫,她直直地站着,那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一点点地往下滑落,最后淹没在她的毛衣之中,再也看不见。
闵茜转身回了房间,视线落在一旁的笔记本电脑上面,微微一怔,许久,她才抬腿走过去,开机。
大大小小的文件夹,里面装的却是她这些年来的设计。
而有一个文件夹,它是那么的明显,她只需要一眼,就能够将它从几百个文件夹中找了出来。
她将“myself”的文件名改成了“happiness”,登上了qq邮箱,在邮件上写了一句话:姐姐,祝你幸福快乐。
鼠标点在发送键,看了许久,直到眼眶都开始发热,她才猛然惊醒,点下了鼠标,将它发给了闽西。
那里面是她中枪出院之后被勒令在家里面休息所设计出来的,从订婚宴到结婚宴,大大小小的礼服一共五套。
当初她心心念念地为自己设计,而如今,她却没有了用途。
就像那婚纱一样,就像是秦昊一样,都不是她的,现在,她不过是将它们还给真正从属的人。
比赛结果出来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她也不是第一次参加比赛了,有时候获奖与否,对于她来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