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一、霜降。
霜降已经是秋季最后一个节令,在小冰河时期肆虐的明末,霜降之后气候将更加寒冷彻骨。
虽然在这个时空生活了三年,但是刘宣对于这种寒冷的气候仍然很不适应。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穿越的第一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那个时候没有保暖的皮衣御寒,每天还要与普通的战士一同操练吃苦。
“也许是因为金娘这个贤妻的慰藉,也许是因为自己躁动不安、想要干一番惊天动地大事业的野心。正是这种不甘人下的野心,才给了自己强大的动力,让自己在饥民遍地、盗匪纵横、人肉相食的陕北坚强的生存了下来,并且在一次次战斗中暂露头脚。”刘宣拍了怕额头、暗暗的想道。
张应金、李东华二部今天中午开始强渡黄河,现在也不知道战况到底如何,如果二人顺利,刘宣这支大军就能直插关中、逼近西安城。
“张应金、李东华二部的军情来了没有?”
现在天色已经黄昏,刘宣的心情也焦急起来,他走出了温暖的大帐,对总部的传令兵问道。
“回禀大将军,第五旅、水军营二部的军情并没有传来。如果一有消息,小人马上来报。”总部的传令兵见刘宣情绪不对,小心翼翼的说道。
尽管明知道如此,刘宣的心情还是有些烦躁,他对着侍立在身边的冯双礼说道:“走、去赵渡镇看看。李东华麾下的水师半年之内就花销了七万两白银,相当于两个旅的军饷,这一次如果不能建功立业,老子定将他们好好严惩一番。”
“大将军、赵渡镇是兵危战急之所,战阵之上枪炮无眼,大将军万金之躯,何必要去前线弄险。如果大将军的安危有所闪失,咱们大好的局面也将毁于一旦。”
冯双礼身为刘宣的亲兵营营官,并不愿意刘宣去危险的第一线战场,于是他硬顶着刘宣的意思劝说道。
刘宣也知道。他现在的身份早已经不同以往,再也不可能像在延长县时那样亲临战阵、披甲肉搏。即便现在自己赶往赵渡镇,除了能鼓舞一些士气外,也根本不可能起多大的作用。毕竟这一战的关键在水军。只要水军打得漂亮,这一战就胜券在握了。
对于冯双礼的良言相劝,刘宣也听了进去,毕竟他也不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之辈。现在他的安危关系到几十万人的前途性命,如果刘宣稍微有些散失。无论是李旭升、还是张虎成也不能让大伙儿服众。至于李自成、刘勇、赵胜、白旺等人、资历战功还比不上张李二人,更不可能号令三军。
只怕刘宣一死,他麾下这几万雄兵就会四分五裂,就连妻儿老小的性命,也很可能不能保全。毕竟现在是王朝末世的大乱时期,刘宣刚刚两岁的儿子也不可能替代他,成为麾下这些英雄豪杰、乱世草莽的主公。
这些道理刘宣也完全能够想通,所以听了冯双礼这番话,刘宣点了点头说道:“你虽然说的不错,但是刘某人出身低微。并不是天潢贵胄、龙子龙孙。老子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一刀一枪搏杀出来的。咱们去赵渡镇后面看一看,我一定不会进入官军大炮射程之内冒险,这样也没有多少危险,你们尽管放心就是。”
“直到现在前面的战况也没有传过来,这一仗关系到咱们的存亡胜败,现在还没有消息,我这里也放心不下。”
见刘宣决心已定,冯双礼也不再多言,他默默的退在帐外。开始做好万全的准备,用来保护刘宣的安全。
赵渡镇距离蒲州大营大约三十里,刘宣一行人还没有走完一半的路程,天色已经有些昏暗。
这时。只听见一阵散碎的马蹄声传来,让保护刘宣的冯双礼等人一阵心惊。见众人有些紧张,刘宣笑了笑道:“大伙儿都算屡经战阵的的老兵,就凭咱们这一哨人马,在千军万马中也能闯他个天翻地覆。前面的哨骑,听声音不过三五人。你们怕他干啥?”
虽然刘宣说的不错,但是冯双礼等人不敢大意,他马上派出十几名骑兵,将前面的哨骑拦了下来。
就在刘宣有些不耐烦之时,只见冯双礼快步打马上前说道:“来人是张应金部的传令兵,赵渡镇的战事已经完结,李东华水师大破官军,一举烧毁了拦路的水寨。”
“战报在那里?拿来给我看一看。”眼见好消息已经传来,刘宣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详细的情况。
冯双礼将几张薄薄的宣纸交给了刘宣,刘宣大致扫了几眼,因为天色已经彻底昏暗,光线十分暗淡,刘宣也看不大清楚,只能回营慢慢细看。
前方打了胜仗,刘宣也终于放下心来,他大手一挥对冯双礼说道:“双礼,你马上派人通传,张枢密与各位旅长、中军直属营营官去大帐开会。”
等刘宣快马加鞭回到大营,燃起蜡烛将渡河战报的详细情况读了一遍后,张虎成、李自成等军中高级军官已经 到齐。刘宣看了看众人,对张虎成说道:“大家都看看吧!”
张虎成虽然文采不佳,也不是目不识丁的文盲。他仔细将这封战报看了一遍,一边递道:“情况虽然有好有坏,但是这一仗咱们毕竟还是打胜了。”
“只要水师打了胜仗,咱们渡河将毫无障碍,凭借水师之力,咱们沿着渭河逆流而上,轻易的就能直达关中腹地,攻取西安城。”
等众人将战报看完,刘宣点点头说道:“张兄弟这番话说的不错,关中河流众多、水网纵横,如果没有水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