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屏跟高老太爷两人边喝边吃边聊,不一会,就聊到了正题上。
高老太爷说:“先前爵爷救了小女一命,又不收一文钱,尽管老夫给你推荐一个官职,但爵爷的医术足以堪任这个职位,按道理,我发现你这样的优秀人才也是应当向朝廷推荐的,所以,说来说去,你并没有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好处,为此我心中一直感到不安。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如何好生报答你,偏偏我积蓄不多,买了田产房舍之后,便不剩多少钱了,想拿出一笔像样的酬金也拿不出来,偏巧这个时候,便有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展露爵爷高明的医术,而且又能得到一大笔赏钱。所以,没有经过爵爷的同意,我就冒昧的替你接了下来。”
陆锦屏一听,不由皱了皱眉:“我可是跟你说过的,我当了医博士,一不给人看病,二不教书。”
高老太爷摆摆手说:“别着急,你听我说完,这件事并不需要你给人看病,只需要你这位州府衙门的医博士露个脸,这钱就是你的。”
“露个脸就能赚钱?有这样的好事?”
陆锦屏听说过现代社会某些官员出席商业活动或者其他活动,就能得到丰厚的酬金,想不到古代社会也有这样的事情。
高老太爷笑了,说:“事情是这样的,同州城外有一个集镇名叫周家庄,有一大户姓周,人称周员外,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但是他们家世代为商,没有一个当官的。机缘巧合,他跟我的一位好友是同乡,因此在老友家曾见过此人几面。此人满身铜臭,俗不可耐,又偏偏十分附庸风雅,很喜欢跟文人特别是做官的人交往。我是不想跟他这种人交往的,但是他三番五次通过我的好友跟我说,想请我去他家做客,出席他家的家宴,愿意重金酬谢。其实就为了让我这个还算高官的人在他们家亲戚面前露个脸,他便有了面子。以前我是一口回绝的,只不过,这一次我想到一直没有报答你救了我女儿性命这个恩情,非常凑巧的是,他前几天通过我那位好友跟我商量,说他女儿即将临盆,想请一位州府衙门的医博士来给他的女儿接生坐镇。愿意出四万文钱相谢。我马上想到了你,你是衙门医博士,同时又是堂堂的开国县男爵爷。正好你缺一笔钱还债,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去他家露这个脸,赚这四万文钱?”
说到这,高老太爷又觉得自己的话听着很别扭,似乎在说陆锦屏是为了钱才折节下交去跟一个让人看不上眼的商贾应酬,赶紧拿话解释:“其实我想到让你去,也不全是为了钱。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女儿即将临盆,偏巧她丈夫这个时候突然暴毙。他们夫妻情深,这女子日夜啼哭,茶饭不思,以至于身体极度虚弱,稳婆说,她这个体力,只怕临盆会难产,最好事先把郎中请好,以防万一。我就想到你医术高明,若是当真他女儿难产,或许你能救治。这才推荐了你,却也不全是为了让你去露脸赚他那四万文钱。”
陆锦屏不仅暗自苦笑,难怪这高老太爷当了高官,却没有多少积蓄,原来的确是太过正直,说话不会拐弯抹角。先前他的话幸亏是自己听了,要是换一个人,只怕当场便会翻脸。
自己是来自现代社会,对商人本来就没有偏见,甚至还会觉得商人有本事,有本事才能行商做生意赚大钱,还会高看一眼。刚好与唐朝人轻视商贾的观念是相反的,所以也并不觉得去一个商人家露面帮他女儿坐镇分娩有什么掉价的。如果这样就能赚到四万文,一举把所有欠债还清还能有些剩余,这样的事有什么不好的,最好是天天都有那才爽呢。
于是陆锦屏笑了笑说:“这件事我答应了。”
高老太爷正在为自己先前直言不讳把这件事说出来感到懊恼,生怕陆锦屏因为他的话儿不愿意答应这件事情,这样反而适得其反。原先只一门心思想用这件事来报答陆锦屏,却弄得扫了他面子,反倒弄巧成拙。他正懊恼间,想不到陆锦屏居然一口答应丝毫没有迟疑,心中石头这才放下来。笑呵呵说:“太好了,其实这个周员外倒也不是很讨厌,说话风趣,朋友也很广,跟他交往也还不错。”
“我需要做些什么事情?有具体的要求吗?”
高老太爷忙说:“没有什么具体要求,无非就是让你在他们亲戚面前露个脸给他长长面子,她女儿虽然可能会难产,但是他已经请了同州最好的几个稳婆来负责接生,没有问题的。因此,他女儿接生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你帮忙。因此我前面才说这趟差事你不需要给人看病就是这个道理。当然了,他女婿意外死了,家里正在办丧事,可能会有些哭哭啼啼的,也会有些影响心情。不过,等到他女儿平安降生,吃了喜酒,你便可以回家了,多的不用去理会。”
陆锦屏有些奇怪:“他女婿死了怎么在他家办丧事?难道他是上门女婿?”
高老太爷点点头:“是啊,这位周员外跟我差不多,膝下也只有一个女儿,所以找了个上门女婿来承继香火,偏偏这个女婿不大争气,好酒贪杯,嗜酒如命,看到酒比看到他亲爹还要亲,端起酒坛子就没个够,经常喝得烂醉如泥。结果就出了事端,前两天狂喝了一顿之后,竟然活活醉死了,当真让人哭笑不得。尽管那女婿十分不堪,但是他女儿对夫君却一往情深,为此伤心落泪,几日茶饭不思,着实可怜。”
陆锦屏愕然,喝酒能活活醉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