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几个小孩上来拉着陆锦屏的衣服,呜呜的哭,嘴里还说着饿。又有几个老人过来围着陆锦屏不停的给他作揖。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癞头张和姚胖子他们的亲人,还是他们请来作秀的。
对于这些老人和小孩,还有两个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癞头张和姚胖子,陆锦屏想发火也没办法。只好苦笑说:“我才拿到第一个月的俸禄,这点钱刚好够过日子的,哪有钱还你们?再说了,你们放的是高利贷,这个我是不认的。我说过,如果你们执意要那么高的利息,这笔账我不打算还。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癞头张苦着脸说:“爵爷,这利息是高了点,可是这也是当初我们商量好的呀。”
“岂止是高一点!这么高的利息靠俸禄我这一辈子只怕连利息都别指望还得清,更别说还本钱了,又哪里是高一点的问题。再说了,若不是你们唆使我变卖家产借高利贷去行贿,我何至于落得如此狼狈?我还没找你们算账,你们还想跟我收高利息,简直是做梦!——你们爱蹲在这就蹲吧,我要进屋了。让开!”
那几个孩子却还是拉着陆锦屏的衣服哭闹着。便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叶青青出现在了门口,她阴着脸飞身过来,抓住小孩的手,也不见她使劲,小孩的手就都脱开了。
叶青青对陆锦屏说:“爵爷你进去,这里交给我。”
陆锦屏点点头,正要往里走,就听的,身后有人高声道:“陆爵爷!”
听声音很熟,陆锦屏回头一看,却是高老太爷,带着高管家,还有几个家丁挑着食盒担子,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陆锦屏忙拱手道:“高老太爷?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呵呵。没什么事,今日闲暇,我妾室做了几道拿手的菜,还拿了一壶好酒,特意过来找爵爷喝上一杯,不知有空闲否?”
陆锦屏拱手道:“老太爷既然光临寒舍,就该我来做东,怎么你反倒提着酒水饭菜来登门,这到让我汗颜了。”
太爷哈哈大笑,说:“咱们也不算外人了,正好朋友送来一坛长安陈年佳酿,拿来让你尝尝,还想问问你在衙门怎么样呢。”
“既然这样,老太爷,咱们屋里说话。”
高老太爷点点头,目光望向门口站着的几个人,皱了皱眉,说:“你们聚集在陆爵爷门口做什么?”
癞头张当然认识这位同州赫赫有名的京官,赶紧点头哈腰说:“老太爷,我们是来跟爵爷要债的,爵爷欠我们的钱,前面他手头紧,没办法,现在有了俸禄,想来跟他商量这个债怎么还?嘿嘿嘿。”
高老太爷脸色一沉说:“混账!竟然敢堵在爵爷门口讨账?当真是目无王法。滚!若是再看见你们堵在爵爷门口,老夫直接拿你们到衙门法办!听到没有?快滚!”
几个家丁冲上来,如狼似虎,也不管老人孩子扯着就往外推。那几个老太太一见这架势,迈开腿一溜烟似的跑了,动作之快,浑然没有老迈的样子。那几个小孩更是撒腿就跑,转眼就没了影子。从这情景来看,这几位应该是花钱请来作秀的,并不是真正是癞头张他们的亲戚家人。
院门口现在就只剩下癞头张和姚胖子两人,苦着脸连连作揖说:“老太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可是有借条的。您不让我们来门上要债,衙门又不理,我们这可怎么办?全家人还指望这活命呀……”
高老太爷哼了一声,道:“既然这样,我说一个方案,如果你们答应,陆爵爷这笔债我替他还。如果不答应,你们这笔钱就别想再要!”
癞头张和姚胖子一听这话,又惊又喜,忙不迭说:“高老太爷,您示下,我们一定听从您的。”
陆锦屏一听高老太爷居然要替他还账,不由微微一愣,说:“老太爷,这笔钱太多,我可欠不了你这个人情。而且我也不想欠这人情。所以,这件事你不用管。”
高老太爷微笑说:“等一会儿我再告诉你我为什么要管这件事。我先跟他们说。”
高老太爷瞧着癞头张和姚胖子说:“你们是放高利贷为生的,我知道你们祸害了不少人,看着陆家倒霉,惦着他的这大宅院,所以鼓捣着人家用房子抵押借高利贷,你们劝人家借高利贷去行贿,这本身就是触犯王法的事,其心可诛!所以我的建议是,你们的债,高利息自然不能算,这本金,也只还你们一半!算是对你们唆使别人行贿犯罪的惩罚!若是你们同意,明日到我府上来取钱。要是不同意,你们这笔钱永远别想拿到!”
姚胖子和癞头张一听都快哭了,咕咚一声跪在地上说:“老太爷,不算利息也就罢了,还把我们本金砍掉一半,这个可让我们如何接受啊?求求你,您老做主,怎么也得给我们本金啊!”
高老太爷呵斥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本太爷来讨价还价?老夫刚才说的你答应,明日带借据来取钱。不答应,立刻滚蛋,以后你们再敢到陆府上来骚扰,我立马抓你们到衙门治罪!爵爷现在是朝廷命官,你们公然骚扰朝廷命官,那就是对抗朝廷,掂量掂量,你们有几个胆子,敢跟朝廷做对?”
姚胖子和癞头张顿时傻眼了,他们早就知道这位高老太爷性格暴躁,说一不二,真要把他惹火了,别说本钱了,只怕自己还免不了牢狱之苦。还是赶紧顺坡下,能把一半的钱收回来那就阿弥陀佛了。
两人赶紧拱手陪着笑说:“既然高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