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老婆子。”老头子的声音传来。
宇姨脸上由哀伤转为喜悦,慧娘不愿当电灯泡,临出门前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示意她一定要忍住,不能跟老头子回去。
宇姨会意地点点头。
慧娘与老头子打过招呼之后,离开宇姨的卧房。
宇姨一直躺在床上没有起身。
老头子心疼地望着她,“青墨,是不是累了?”
“有些累,不过刚才慧娘帮我全身按摩,这会身上轻松多了。”宇姨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热情地迎接老头子的到来。
老头子倍感失落。“青墨,跟我回去吧?”
宇姨摇摇头,温和地说:“不是说过了吗?我要在这里住一段日子。”
老头子拉起她的手,“要不我今晚不走了?”
“别介,人家慧娘可不欢迎你,当初你把人家小两口硬生生分开两个多月,你好意思住这里?”宇姨故意如此说。
“我非要住这里,他们也不能撵我走吧?”老头子吹胡子瞪眼。
“好,好,好,你愿意厚脸皮地住这里就住呗。”宇姨一翻身,脸朝墙,不再理会老头子。
老头子不服气地说:“当初不让慧娘和阿缘见面,你也有份参与,怎么你在这里住得,我住不得?”
为了撵老头子走,宇姨低声说:“我是慧娘的救命恩人,慧娘拿我当亲娘待,你就不同了,偷拿慧娘银票,害得她重新白手起家。答应给她分红,到现在连张纸都没见,更不用说银票的事。”
老头子脸色一红,现在浩瀚王朝国库虽说充盈了些,但还是没达到皇上的要求。慧娘分红的事情,只能再往后拖一拖。慧娘一直没有主动开口要分红,反倒弄得他有些愧对慧娘。“那好吧,我不在这里住便是。”
“行了,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宇姨催促。
“青墨,我陪你一会再走。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我能生你什么气?”
“你失去武功之后,好像对我的态度也变了呢?以前都是我去哪里你便跟去哪,我与侍妾饮酒作乐,你从不干涉。现在想想,真是我做得过分了。以前你武功高强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但如今你武功尽失,正需要我的保护,我还跑去找侍妾……我知道错了,今天我已经着人将侍妾都送走了,以后我的身边只有你。”
宇姨听得有些感动,但宇文家的天性怎么可能说改就改。正如慧娘所说,必须给老头子下剂猛药。她起身坐在床上,认真地说:“老头子,我今天跟你说句实话,我受不了你隔三差五地找侍妾。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我对你还是有所了解的,不出三天,定会原形毕露。你回去吧,我不想再多说。”
这是三十多年来,宇姨第一次鼓起勇气对老头子说,受不了他找侍妾的事。以前她不敢说,她怕万一说出来,老头子嫌她善妒,会破坏他们夫妻间地平衡。如今,有了慧娘的支持和鼓励,她终于将这句话说出来,顿觉心中顺畅自然。
老头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以前一直以为青墨大度,不计较这些事,他才随心所欲地宠幸这个宠幸那个。侍妾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青墨这盟主夫人从未换过。
他疼惜地抬起手,摸了摸青墨那张已不再年轻的脸,“青墨,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不曾说过?是一直这样,还是从失去武功才这样?”
“是一直受不了。”宇姨说完,已泪流满面。
老头子不再吭声,替青墨擦干眼泪,默默转身,离开。
慧娘见老头子走后,立马进了宇姨的卧房,正好看到宇姨眼角未干的泪痕。
宇姨缓缓开口,“我跟老头子说了我一直憋在心中多年的话,此刻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慧娘微笑着说:“宇姨,好样的,不能一味地没有底线地对他好,不然,他永远不知道站在你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以后你对他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男人嘛,总有粗心大意的时候,有些事你不说他永远都不会意识到。”
“刚才老头子听了这话,很惊讶。一声未吭地走了。他该不会因此厌烦我了吧?”宇姨又开始瞻前顾后。
慧娘安慰道:“宇姨,你放心吧,老头子肯定是心中自责,觉得愧对你,不知道该说什么,才一声不吭离开的。他明天一准还来。”
宇姨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真的吗?”
“绝对、肯定是真的,您就好好睡一觉,静等明天老头子出现吧。”
宇姨听后,放心地躺下休息。
慧娘出屋,帮她关好门,朝自己卧房走去。
*
回到自己院落的老头子,将廖护法招到跟前。
“廖护法,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有过没有见过夫人暗自流泪的情况?”
廖护法如实回答:“见过。”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老头子发火,摔碎了面前的茶杯。
廖护法嘴角开始抽动,心想,夫人是主上的娘子,她有什么情绪变化,不是应该主上应该先意识到吗?“主上,属下一直以为您知道。”
老头子挥挥手,“你下去吧。”
他对江湖中的情报无所不知,可唯独忽略了自己的夫人,如今悔恨不已。他一直以为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这些年来,他找侍妾,见青墨没什么反应,他便更加肆无忌惮。其实,他心中明白,只不过是为了男人的那份虚荣心,便忽略了青墨的感觉。
青墨不说则以,但话一挑明,老头子立马意识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