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李元昊连同徐闵宗、李冲都变了面色,没想到己方谋划的绝密之事就这样被刘皓南随口说了出来。热门
徐闵宗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道:“刘教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皓南瞧着三人气定神闲地一笑,悠然道:“事已至此,不必隐瞒。反正雁门县城已是党项囊中之物,辽国大军很快便要打进雁门关来,到时候整个河东都是你我两家的天下,这些宵小之辈根本不足为惧!”他面露睥睨之色,显然将在场诸人都没放在眼里。
张师亮、穆桂英闻言也变了脸色,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想从对方身上寻到答案,却都陷入了困惑之中。
听刘皓南话中之意,他似乎早就知道党项人暗中潜入河东,谋取宁武、雁门两县的计划,而且还与党项人达成了某种合作协议,相约里应外合一同拿下河东之地。这可是穆桂英做梦也没料到的,难道所谓的栽赃陷害、失手被擒,以及今日的公开受审,都是刘皓南将计就计故意为之吗?
李元昊同样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刘皓南此举是何意图。
刘皓南见张师亮满面茫然,不紧不慢地说道:“张师亮,你身为代州知州,连自己的府署都要保不住了,还好意思在此耀武扬威么?实话告诉你,我此番重返河东,当然不只是为了参加金子凌的婚礼。煽动平均会在蜀中作乱不过是顺势而为,我更重要的目的,则是与党项大头领商量谋取河东之事!”他这些话,既是说给张师亮听,也是说给台下众人听的。
“一派胡言!我们大头领几时答应与你合作了……”李冲听到此处下意识地出声驳斥,在他眼中,刘皓南与金子凌是一路的,金子凌必须得死,刘皓南自然也要陪葬。
然而李冲话没说完,便被李元昊用眼神阻止,示意他先不要接言。
对于众人的疑惑,刘皓南显示出了难得的耐心,微微一笑侃侃言道:“李冲将军常年在外,有些事自然不会知晓。前几****陪金子凌前去银州求婚,便是为了与大头领商议共谋河东之事。元昊在辽国为质时,我便很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他与大光明教教主耶律敌烈之子耶律暄结下冤仇,也是我救了他的性命,此后他便拜入了萨满教的门下。此番能够促成合作之事,也全靠他从中斡旋。”他故意说得有板有眼,煞有介事,提到李元昊的时候更是态度亲昵、满含赞许。
李元昊的面色更加难看,他已明白了刘皓南的意图,这是一招反间计!
大光明教与萨满教一向势同水火、不共戴天,如果大光明教的人听信了刘皓南的话,定会以为党项人故意诓骗自己,与其翻脸。党项与大光明教的同盟一旦被瓦解,刘皓南便可趁机分而攻之了。
大光明教的人虽然还未现身,刘皓南相信他们一定隐藏在人群之中,必须引他们主动暴露身份,才能找出杀害谭峭的真凶。
张师亮闻言将信将疑,穆桂英也分不清刘皓南所言是真是假,只好先不作声,观察党项这边的反应。
旁观的金子凌却猜到了刘皓南这样做的目的,面露担忧之色:刘皓南自承与党项人共谋河东,虽然能够达到分裂对方的目的,但也将自己放在了河东武林人士以及官府军队的对立面,成了大宋的仇敌,再想脱身便更不容易了……
刘皓南倒是并不在乎这一点,反正就算他说自己什么都没做,在场诸人仍会顾忌他这萨满教教主的身份,对他保持敌意和防备。而他也正是利用了自己的特殊身份,让众人相信,自己的确与党项是一伙的。
徐闵宗见刘皓南信口开河,李元昊愣在当场不予辩驳,忙站出来救场,喝道:“刘皓南,你休要胡说八道,我们元昊小公子来河东只是为了送月映小姐与金掌柜成亲,并无他图!什么萨满教,大光明教,与我们全没半点关系!”
刘皓南见徐闵宗仍是极力否认,不禁冷笑,盯着李元昊嘿然道:“元昊,你手下人这般推脱抵赖,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们与大光明教还有什么私底下的交易,见我如今势单力孤,便要倒戈反悔么?”他这句话的挑拨之意更加明显,人群中出现了骚动之声。
穆桂英是何等聪明之人,听到这里顿时心头雪亮,站出来顺着刘皓南的话附和道:“徐军师,你说你们只是来送拓跋月映成婚,为何要在宁武关埋伏两万党项精骑,这送亲的阵势未免太大了吧!”
这两人一唱一和,俨然站在了同一阵线。
拓跋月映听穆桂英也这么说,心头剧震,拉住李元昊脱口问道:“元昊,这是真的吗?”
李元昊从穆桂英的质问中感觉到了明显的敌意,心下一沉,莫非穆桂英已看穿了自己的全盘打算了么?虽然他一直也没有完全信任穆桂英,但确实动过利用她对付金子凌的心思,让她介入到自己的计划之中。如果穆桂英是敌非友,对党项可是大大不利!
面对拓跋月映的质问,李元昊还想搪塞拖延,穆桂英却是步步紧逼,向着众人清声说道:“各位朋友听了,我身为河东绿林水道的总盟主,守护河东之地乃是不容推卸的重责,故而一日不敢懈怠。前些日子我得到消息,有大批党项高手秘密潜入河东,行动鬼祟,我暗中查探多日,才弄清楚他们的意图,竟是要攻打宁化、雁门两军的驻地,将河东北部占为己有!”
此言一出,众人大哗,不独是五台十寺的僧人,河东各个帮派的人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