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鹤点头道:“嗯,我知道。”默念咒语,足下地层登时如同活水激流般转开了一个漩涡。在场的群豪看见动武在即,都向四面纷纷散开,让出了场地,赵家庄弟子赶紧把庭中的桌椅都收拾到后面去了。管鹤足下的漩涡越转越大,须臾便有数张桌面大小,一个鲜红明亮的拱状之物在空洞中现了出来。
“出来,彤甲。”管鹤轻声道,语气虽然平淡,却掩不住隐隐的自傲。“格噌!”的一声,一个巨大的,黑色的铁螯击破土地钻了出来,尖尖的立在管鹤的身旁,这只不过才露出半截,便比管鹤还要高出两尺了,粗如巨缸。众人惊呼一声,万料不到这只豢养兽如此庞大,赶紧又退后了十余步,百十人倒有八九十个退到偏院和街道中,前庭几乎全空了出来。
胡炭和秦苏这时哪还有心情继续饮食,全都跑到月门边上,和群豪一起观看打斗。感觉到脚下大地一阵一阵的晃动,庭中那只巨大的灵兽慢慢辗转身子,终于整个儿都钻出地面。二人看得清楚,那是一只双螯六足的老大蝎子,红背黑身,头顶到尾尖,如同燃烧着火焰般鲜红,身上的甲胄坚如玄铁,隐着一道道水波般的纹路,甲上明亮润泽,看来便像通体浇过一层厚厚的油脂,将身周人物都映了出来。针尾粗壮有力,半勾着向前弯,尖端的毒针便似一把淬毒的黑色弯刀。
“血背幽纹蝎,这么大!”胡炭低声咕哝,心里着实赞叹。这蝎子深居地底,极其罕见,虽未如青鸾麒麟般珍奇,但也算是相当珍稀之物了,况且长得这么巨大,更不易得。旁边众人聚神庭中,谁也没注意到他说话。
“我的彤甲是血背幽纹蝎,天下并不多见,会喷毒气,会穿刺,你自己小心。”管鹤傲然说,站在爱兽背上,驱动它慢慢靠近梨树。当着天下群豪,他要光明正大的给赵家庄挣回颜面,丝毫不肯欺敌。
穆穆帖拊掌笑道:“好!好!这蝎子很大,很厉害!我们来吧!”话音才落,看见树下一人一蝎飞快趋前,挥动螯爪,如同一柄巨大铁槌般横扫梨树,赶紧喝咒,双拳结印,便在螯爪将及梨树的刹那,蝎子前首部一柱黄龙冲天而起,“嘭!”的正中蝎子下颚。
胡炭大声喝彩“好!”这一次以攻代防,只争瞬息,当真高明之极。眼见着前庭中央一条瓮口粗的泥柱高突而倏落,四洒的碎浆嗒嗒嗒嗒直击地面,显见这一击的巨力。
管鹤和彤甲出其不意,被这大力一撞冲得离地数尺,腾身向后翻去。本想斩断梨树让两个胡人落地的攻击也被化解了。
彤甲毕竟是钢甲铁胄,穆穆帖的这一次冲击虽然势大力沉,对它却是丝毫无损。心意与主人相通,后足刚沾上地面,它巨尾一摇,借势又再次冲前,速度甚至比上一次还要快。围观诸人只见一道黑影猛掠过去,无法分辨形状,不由得心中暗悚。穆穆帖笑道:“还要来?”双拳分开,各展五指成扇状,又交错在了一起。下面的泥地应指诀而变化,四堵厚重的泥墙从平地上高高钻起,便如四张放大了千百倍的骨牌阻在管鹤面前。
哪知这次管鹤全不理会,站在蝎子头部,单拳握成开山印,喝道:“大路通开!”
“嗵!”法力所及,面前的泥板被从中钻破丈余宽窄的巨洞,黑色黄色的泥浪从洞口前后直突,在围观众人看来,那巨大的土墙便如突然展开两扇巨翅一般。
“大路通开!”
“开!”
“嗵!”“嗵!”接连两声巨鸣,比开山爆石之声还要沉闷,一人一蝎矫飞当空,穿过土墙直逼穆穆帖。胡炭看得目弛神摇,久行江湖以来,他何曾见过这样激烈的打斗,这对垒二人都是当今江湖上难见的高手,攻击防守都威势十足,叫人大开眼界。
“来得好!”穆穆帖快速转印,他面前就只剩一堵泥墙了。
“裂!”管鹤这次用了开裂术,厚逾七尺的土墙便似被一柄巨大的天刀从中分劈,从顶至底开为两半。然而便在此时,管鹤感觉到了不对,在前面遮目的泥尘中,隐约有一道黑影当面直劈下来,还来不及细想,那股沉郁的沉风已经迫上面来,胸中气息立感不畅。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虽然敌人已经近在咫尺,他毅然选择了躲避。“入地!”管鹤喝道。一人一蝎便在泥鞭临顶的瞬间,弯一个急拱直折入土里。“轰隆隆!”那道粗如人臂的土鞭重重的平拍下地面,激起的碎泥竟然象浪墙一般向两边披开,院中诸人几乎被这一震颠得双足离地。
“厉害!”围观群豪尽皆咋舌,这一劈之力,怕不足有千钧!要是管鹤被这一鞭抽中,只怕难能保全。弥漫的黄尘之中,此时却没有管鹤的身影,血背幽纹蝎原来还会土遁之术。
“躲起来了?!”树上的穆穆帖大感惊奇,双手快速结印,从梨树下方圆几尺抽取了许多泥土,延着树干一层层垒结成盾状屏障,便象一丛倒长的巨形蘑菇护在脚部下方,以防管鹤从下面冲击。
哪知管鹤的这一次攻击,却不是从泥土中击来,它出击的位置,实在匪夷所思。
便在穆穆帖等待着地底下巨蝎冲天一飞的时候,感觉到脚下树枝细微的有韵律的震动,似乎有什么细小虫子在啃噬,一念过后登时警觉,当机立断作了反应,“喀喇喇”发力踏断了足下树枝,和许多黑枝白花直线坠落下来,在离地四尺的横枝上稳住了身子,群豪眼力均佳,看见他刚才站立的地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