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漫长的一上午,有人在奔走,有人在小心翼翼地寻找着蛛丝马迹,还有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
见到周漱,简莹第一句话就问:“找到了吗?”
周漱无奈地摇了摇头,“王府太大,能用的人手太少。现在又是白天,我不好从外头调人进来,否则一下子多了许多生面孔,难免引人注目。
就是有限的那几个人,为了不被人察觉,行动间也受到很大的限制,所以进展缓慢。
你莫急,晓笳若真在府里,迟早能找到的。”
“我知道,着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简莹苦笑道,“可我就是忍不住着急,晚一刻找到晓笳,她就要多受一刻的苦。”
周漱将她揽进怀里,用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背,“放心吧,我不会让她这个苦白受的。”
“二少夫人……”
金屏掀开门帘,刚喊了一声,瞧见屋内的情景,忙背过身去。
简莹从周漱怀里探出头来,“说,什么事儿?”
“元芳回来了,这会儿应该已经进院子了。”金屏飞快地答道。
“快叫她进来。”简莹推开周漱,示意他坐到旁边去。
说话的工夫,元芳已经来到门口了。不等金屏打起帘子,便一猫腰钻了进来,“二少夫人,俺问出来了。是有那么个人,叫范火,在咱们王府里当马夫。”
“马夫?”简莹颇感意外,“一个武功不错的人居然做马夫?那这马夫跟大嫂是什么关系?”
“说是世子妃回娘家的时候,正赶上他饿晕在路旁,就把他给救了。给他吃的,还给了他两身衣服和一些银两,本来以为打发掉就没事了,谁知道他自个儿摸上门儿来,在王府里当了马夫,一当就是四五年。
起初世子妃还怀疑这个人跟到府里来是打算干什么坏事儿的,想把他赶出去。后来不知怎的又改了主意。
白芍说世子妃从不跟这个人见面,有什么事都是通过祝显家两头传话。”
元芳一气儿把话说完,才停下来喘了两口,“白芍就知道这么多。”
“好。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简莹吩咐道。
元芳站着不走,“二少夫人,俺不累。您叫俺打听的这个人,就是他把晓笳给抓走了吧?要真是他。俺这就找他去,揍他一顿,把晓笳抢回来。”
“我会给你机会揍他的,不过不是现在。你先去歇着,我和二少爷商议一下,等商议好了我再叫你。”简莹打发走了元芳,转头看向周漱,“我不好抛头露面,全靠你了。”
“明白,我马上派人去查这个范火的底细。看他有没有同党。”周漱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要跟我商议一下吗?这就完了?”
简莹瞪了他一眼,“有什么好商量的?别贫了,快去吧,找人要紧。”
周漱便不说旁,径直来到茗园,吩咐猴魁去马房探听范火的底细。
猴魁去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工夫,便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二少爷,打听清楚了,这个范火是五年前到府里来当马夫的,是一个姓曹的马夫长把他引荐进来的。说是自个儿的远房亲戚。
这人不大喜欢说话,只闷头干活儿,勤快又爱干净,马房里的人还都挺喜欢他的。”
“他平日里都跟谁有来往?”周漱插话问道。
“除了做事的时候,没听说他私下里跟谁有过来往。”
“那个姓曹的马夫长呢?”
“死了,范火进府做事没多久就死了。在马厩里喝酒喝多了,被马踩死的。”
“范火现在何处?”
“说是这两日得了风寒,没有上工。小的亲自去杂役们住的班房看了一回,他躺在屋子里头睡觉呢。小的没敢惊动他,叫人在班房门口盯着,回来跟您讨主意。”
“你看准了,真是他?”
“错不了,小的跟马房的人问了他的形容相貌,他右边眼睛长了一块胎记。小的看得真真的,就是他。”
“是他就好。”周漱冷笑一声,又问,“石泉回来了没有?”
石泉应声出现,“我在。”
“把人给我抓回来,要活的。”周漱吩咐道。
“遵命。”石泉身影一闪,人又不见了。
猴魁听说那个范火武功不错,很想看看石泉跟范火打起来是怎样一番情景,“小的去看看……”
“不用了,不等你赶到,石泉就把人抓回来了。”周漱洞悉了他的心思,戏谑地道,“你去了也看不着热闹,别白费那工夫了,带几个人去搜一搜范火的屋子才是正经。
还有,派个人去后院一趟,把这边的情况跟娘子说一说,免得她着急。”
“是。”猴魁怏怏地应了一声,依着吩咐去办事。
果不出周漱所料,不到两刻钟的工夫,石泉便将人拎了过来。
这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中等身材,体型偏瘦。五官本就算不上出众,一片灰褐色的胎记覆盖了右眼的上下眼睑,又为他平添了几分陋相。
发髻松散,衣衫凌乱,上衣破了两道口子,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打斗的。两只手臂贴着身体软软地垂着,想是被石泉卸掉了。
打量的空当,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与呼喊声,正待问问是怎么回事,就见辉白挣脱翠峰的拉扯冲了进来,几步奔到范火跟前,一把薅住他的衣襟,“说,你把晓笳弄哪儿去了?”
范火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两只眼睛里晃动着阴鸷的光芒,毫不避讳地跟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