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排场之大可达盛况空前,君宜为了博得太后欢心费心费力地辛苦操劳了一个月才得以完善,如今她正是养身子的时候,在照着往日那般的生活作息,自是毁了这些日子的调养。在清秋问这话的时候,君宜的头微微昂了一下,完美的下颚弧度染上了太阳光晕,柔和如同梦幻:“今年自有娴妃打理,你我皆不用费心!”
清秋愣住,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君宜随着她一同停下,伸手从头上取下来金色牡丹簪子,问清秋:“这簪子好看吗?”
清秋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君宜要问她这个簪子好不好看,太后的举动意图很是明显,自从从君宜手里分出协理六宫之权之后,她正在一点一点地剥离君宜手里的皇后的权利,这事儿无论是君宜还是靖柔都心知肚明,可她们谁都没有挑明开来,若是此时此刻挑明跟慈宁宫闹翻了脸,对她们俩谁都没有好处。或许君宜想多了,最后不利的只会是自己,靖柔那般的太后宠爱,怎会被责罚?且不说如今翊坤宫的贵妃是汉家女子包衣抬旗的出身,就算她是蒙古贵族出身,那协理六宫之权也不会落到贵妃手里。太后到底是何心思,谁人也不懂!
可清秋能如何,她看着那枚簪子,薄如蝉翼的牡丹花瓣在阳光下熠熠生光,一直不喜欢珠玉首饰的君宜唯独爱着一枚牡丹。可她在给清秋的时候,丝毫不带一点的留恋,语气中更是听不出一点的不满与怨怼,平静如同夏日夜晚的水面:“你一会儿送去永寿宫,就说中秋节辛苦她了!”
她咽下了所有的委屈,到了弘历面前依然笑的那般温和体贴。晚膳期间和敬说起那位教她功夫的师傅,神采飞扬的,后来来洋洋得意地对君宜道:“儿臣今日打听出了师傅的名号,原来师傅名叫魏长青,长青长青该作何解释才好?”
君宜正在盛汤的手抖了一下,勺子与瓷碗碰撞发出尖刺的声音,弘历看了一眼,便又对着张牙舞爪地比划着新学的招式的女儿道:“作何解释?你说作何解释?快些坐下吃饭,哪里还有公主的样子,你这样若是将来嫁出去……”
弘历的这个嫁字刚出口,和敬就一口汤卡在了喉间,呛得她连连咳嗦着摆手道:“皇……皇……您可是要把儿臣嫁出去?您可物色好了……不是,您可看好了哪家的公子?儿臣可要自己挑的,您和额娘挑的都不做数的,儿臣的夫君自然要儿臣自己挑的啊!您就别多操心了!”说罢猛地端起了桌上的鸡汤,一仰而尽,揪着袖子一抹嘴巴,一溜烟地溜了出去。
桌上安安稳稳吃饭的和婉瞪着圆溜溜地大眼睛很是无辜,到了门前的和敬见和婉坐在那里不动,又折回身一把拉着和婉把她往外拽:“你还瞧什么?可是等着皇阿玛也给你物色夫君?咱们还小的狠,这事急不得的,急不得!”这话听着是对教训和婉的,可是和敬的眼睛却一直直溜溜地盯着弘历。
待俩孩子出了门,君宜缓缓把汤搁在弘历前头,垂头小声问:“皇上,您可是要把和敬嫁出去了?”
君宜的声音有些颤抖,颤抖的让弘历突然慌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