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向堂哥要来喜账簿和黑色水笔,我这个临时的“账房先生”也就正式走马上任了。(
果然不出所料,喜账簿是现在格式的。我首先在封面的左侧写上堂号,然后在右侧写上日期。翻开到第一页,将***和***的名字先行记上,每个人的礼金皆是一万元,当然不忘父亲的嘱托,在下面用小括号标注上“内收”字样。我的准备已然就绪,现在就只等各方亲朋好友前来登记了。
也许是深悉“红事不开头”之习俗,因此,虽然已经陆续有人前来,但却没有一个前来登帐。正在我倍感无聊之际,堂嫂叫我前去帮忙。反正无事可做,我当然乐得前往。
来到二楼,我和堂嫂一起数起装着糖果和香烟的礼盒来。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在亲朋好友出礼登记之时,主家必须还礼。这其中蕴含着中华民族“礼尚往来”的传统思想。喜事,所还之礼即是家早就准备妥当,已经将喜糖和喜烟统一装在了一个精致的红色礼盒之内。
我将堂嫂估计差多够了的一个个礼盒用大方便袋提了下来,放到我登帐的座位一侧。
堂嫂提醒我说:“在发礼盒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提醒人家,这里面也装了香烟。”
我知道堂嫂的意思,这是为了防止有些不知情的客人以为里面就只有糖果而看都不看就将整个礼盒丢给小孩子了。
在我应答一声之后,堂嫂就风风火火地忙活其它事情去了。
终于,有人走了过来。我这个等了半天的“账房先生”总算是真正开张了。说实话,那时候的我心中还有些小兴奋。写上名字,记好金额,点好无误收好之后,再将相应礼盒奉上,当然没忘记提醒:内有喜烟。自问做得有条不紊。我这个人,虽然临场应变能力不强,但凡事喜欢预先设想周全,因此做事素来稳重。我这样担其实还是蛮适合做账房的。
正在我沾沾自喜之际,很快事情就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众亲朋好友见已经有人开始登记,也许是再无顾忌,也许是出于从众心理,反正,正不紧不慢登帐的我,很快就迎来了第一波登记小高潮。
当四周被众人围满之时,我的压力陡然大增。这种事情,可没人会排队啥的,只顾着登记的我,自是搞不清楚谁先谁后。可是,围在我身边的众人,可不是每个人都无所谓前后的,有不少人都想抢在前面。于是乎,原本清静的场面,一下子就被抢先的争吵声破坏殆尽。混乱无序的嘈杂,不断地冲击着我原本沉稳的心境。再加上不断地登记、点数(金额)、发放(礼盒)以及提醒(内有喜烟)的繁琐,我的大脑似乎也随之渐渐混乱了起来。
听起了简单,但一个人同时操作多项事务且要不断应对各式人物,真正做起来,还是颇费心力的。就在因为有些应接不暇而感到越来越焦躁的时候,我突然心中一凛,随即意识到,自己一定要保持沉稳,一定不能乱。一旦真正心烦意乱起来,那么就十有**会出现差错。无论是忘了给别人礼盒,还是金额方面的差池,都势必会影响到原本喜庆的氛围。堂哥对我家好得几乎没得话说,因此,在堂哥家这个最最重要的日子中,绝不能因为我的疏忽而给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纷乱。我狠狠地甩了甩头,将心中所有的烦躁都甩了出去。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外界冰冷气息的刺激下,我的头脑再次恢复了清明。
“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当然,围在我周边的可不是“敌军”。不过,意境确是相同的。我可不管一起来了多少人。反正,只要接手一人,我就会严格按照自己所预设的程序一步步地来。首先,问清楚对方的名字。作为“账房先生”,最为忌讳的就是记错名字。同样的发音,可是有很多不同的汉子的。只有问得明明白白,才不至于出错。其次,就是用大写字体记上礼金的数额。中国的汉子十分神奇,用大写字体所记金额是很难更改的。然后,我会根据对方所报礼金数,收取实际的金钱。这个过程实际上是最为耗时的。因为我不仅要清点纸币而且得简单辨别真伪。只是一百、两百的要好一点。但,不少人的礼金都是超过五百,多的甚至达到了两千。这就给我的清点工作带来了不小的负担。最后,我会将刚刚登记的这户人家的礼盒送上,并提醒里面有香烟。虽然一下子围上了不少人,但我自始至终都严格按照这样的程序一个接着一个地登记,倒也一直并未出现什么差错。
在偶尔的清闲之际,我会将所收的全部礼金进行再清点和整理。一千元为一个单位,一万元就用皮圈将其勒到一处。然后,将清点出的数额与喜账簿上所记金额两相比照,看看数目是不是吻合。当然,在喜账簿上,我也会在每逢五千、一万的整数之地做上记号,以方便以后的清点和对照。
在两拨小高峰之后,母亲就带着父亲来到了这里。将父亲搀扶着躺到床上,母亲即发现了问题所在。因为,母亲看到我所收的礼金全都直接码在桌子上。
很快,母亲就从堂嫂那里拿来了一小公文包。“将钱放到包里。”母亲微笑着对我说道。
我自然会意,接过公文包,即刻就将全部礼金放到了包内。人多手杂,将现金直接放于桌面之上,其实是相当危险的。而且,许多时候很容易会引发误会。有了公文包,我每收一户,就将金钱放置包内。如此一来,桌面上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