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担心的却是金梯邕遇到挫折后,会改变策略,转而攻打龟甲山镇或高州城。(
攻其必救,以分其兵势,诱敌出城,在野外以优势兵力围而歼灭,这是聪明的统帅的惯用手段。是阳谋,你虽知道却也无可奈何。
若金梯邕这么做,李茂也没有太多的破解之法,只能分兵驻守,宁可丢掉龟甲山也要把新罗人拖在这,他只看准了一点,新罗人缺衣少粮,耗下去只能死路一条。
李茂的想法与金梯邕不谋而合,攻打东州失利,让金梯邕心里蒙上了一层浓厚的阴影,这次攻城他已经使尽全力,城池眼看就要攻破,颤了两颤却又挺住了,这样的攻势,自己还有能力再发动几次,但效果只会一次比一次差,枉送士卒性命而已。
金梯邕当即立断,转而渡河攻打高州,你李茂会守城,东州我打不破,我打高州行不行,你敢出城我们就野战,你不敢出来,我就各个击破,打破了高州,看你的军心乱不乱。
李茂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金梯邕以偏师围住东州,围而不打,以主力渡河攻打高州,他在东州城下布设重兵专等着李茂上钩。
辽河这段河面本来全部封冻,主航道被凿开后,入夜即被冻上,但冰不厚,用铁锤一敲便碎了,金梯邕把陆军当水军用,向主航道上的水军舰艇发动了攻击,李茂把舰艇当成移动堡垒用,将无遮无拦的冰面当成射击场,一片一片地收割冒险者的生命。
兵力上的优势很快显现出来,新罗人以多欺少,还是逼近了主河道边上,火箭铺天盖地射向舰船,李茂的几艘主力铁甲战舰可以防备火箭侵袭,附属舰艇却不行,在新罗人的火箭攻击下只能带着一身的火焰凄冷离场。
三艘铁甲战舰失去的掩护也只能徐徐退走,免得成为新罗人的俘虏。
新罗人以血肉之躯驱赶了拦路虎,又坚守了两天两夜,待主航道彻底封冻,一万大军轰隆隆地渡过了辽河,将高州城围的水泄不通。
这中间发生了一系列的战斗,左右两岸的安东军齐心协力,打了很多漂亮的阻击战,奈何兵力上的绝对劣势此刻凸显无遗,虽浴血奋战,却依旧难以撼动新罗人的决心。
李茂坐在东州城头望着高州方向升起的浓烟滚滚,耳听着喊杀声惊天动地,仿佛在看另一个世界的事,一件与他毫无关系的事。
他没有施以援手,他相信高州城这次能挺得住。
时穷节乃现,从来危难时刻便是英雄辈出之时,一直被认为是抓着李茂的龙尾巴才爬到今天位置的秦墨忽然间如战神附体,又似一尊金佛打坐在高州,镇的魑魅魍魉们望城兴叹,恨得欲用脑袋撞碎那道森冷的城墙。
秦墨以他的智慧拢住了人马,石雄以他的勇气证明了他才是当之无愧的辽东第一虎将,二人配合默契,以劣势兵力一次又一次地挫败强敌猛攻。
持续三天的攻城战中,新罗人用尽了迄今为止所能掌握的所有攻城方略,他们甚至在冰冷铁硬的地下开凿出的十几丈长的地道。
秦墨这尊金佛能镇住高州城,却无法驱逐包围他、骚扰的小鬼们,真正让这些小鬼死无葬身之地的是马和东和毛太公。
攻城第七日,在新罗人明显疲惫的情况下,马和东的新编第四师和归芝生的捆奴军突然从雪松林里冒了出来,南北合击,一个双峰掼耳打的金梯邕双耳轰鸣,眼冒金花。
金梯邕很长时间都搞不明白,马和东和归芝生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
高州攻防战打的甚至比东州还要惨烈,金梯邕看出城内兵马不多,统领大将经验不足,只要自己持之以恒不懈怠,对手早晚要犯大错,抓住他的一次错误,高州便可一举攻破,那时转被动为主动,在断粮之前结束辽东之战。
李茂的核心据点有三处:东州、高州和龟甲山。
龟甲山被李茂誉为辽东的腹心,必有重兵防守,那地方地势险要,不利于大兵团作战,故而他舍弃不攻,而专司攻打东高两州。
东州城内屯驻有第一师主力、第二师主力和第三师一部,高州城内屯驻有第三师主力和第四师一部,第四师的主力和归芝生的捆奴军都在龟甲山,保护李茂的宝贝疙瘩矿场、炼钢厂和军械所。
这些情报是金秀宗遗留的情报网提供的,究竟是否准确金梯邕也拿不准。
不过他仔细计算过兵力,发现除了三处守军,李茂其实已无兵可用。
马和东和捆奴军究竟是怎么冒出来的,金梯邕闹不清楚,难道他们舍弃龟甲山不要了,这不符合常理?
新罗人在高州城下的攻势土崩瓦解,败退之时士气崩溃,有序的撤退变成了溃败。
金梯邕见局势不可收拾,便领着亲兵渡河回到了东州城下大营,路上他下令麾下两员干将宋梦龙、李红水立即督率本部兵攻击龟甲山。
高州一战,新罗军损折了四千军马,余部尚未退完,金梯邕就下令凿开了河心冰面,将马和东的追兵堵在河的对岸。
不过高州虽然解围,伤亡也很大,石雄的主力第三师伤亡过半,短时间内无法恢复战斗力,无力给予河对岸的东州以有效支援,李茂担心东、高两州局势僵持,会迫使金梯邕改变策略转而攻打龟甲山。
那里是李茂的腹心和软肋,打下了龟甲山,虽然不能置李茂于死地,却能狠狠地捅他一刀,让他痛不欲生。
龟甲山驻军不少,但分属各部,缺乏一位统帅人物。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