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匣内是一叠百两的大额银票。
肖佩数了数,足有三十张!她头回见到如此多钱,有些震惊:“三千两!这会不会太多了?”
“给了就收下吧。”萧瑜也挺意外,随即又释然了,“这点小钱对于玥公子来说也许算不得什么。”
肖佩听她如此说,才将银票收起来,道:“不如再置些田地?这么多钱放家里还得日夜防贼。”
萧瑜点头:“也好。”
没想到,次日花玥又亲自送了二千两过来,还说等用完了再去取。萧瑜望着风光霁月的花玥,有些发怔。钱多也不必这样大方吧?而且,那什么用完了再去取真的好吗?
肖佩觉得不应受那么重的谢礼,坚决地拒绝了。而萧瑜对此也并无异议。花玥没再坚持。
不久,连肖玉成都得知了此事,回家探问。
虽然为了避免张扬,大家皆以为是花玥自俚寨寻得良药才解了毒。但是众人前来探望花玥时,大将军府及靖南郡王府流水般的各色谢礼还是送进了肖家,毕竟名义上,萧瑜也有照看的功劳。
凌轶私底下怀疑,这解毒的就是萧瑜背后的高人。如今他是愈加好奇,那位高人到底是谁。
花玥的毒虽然解了,萧瑜依然每日前往长乐山庄,与梁大夫和刘大夫探讨医治双目的方法。
而这两日肖家门前车马簇簇,让村中不少人眼都看直了。
来客不仅有钟朗等大将军府上相熟之人和靖南郡王府的人,还有一些想打探情况的,以及欲攀附大将军府的乡绅,连兰桂坊和醉仙居知道后也来登门。
萧瑜和肖佩不胜其烦,索性闭门谢客。
又过了几日,待众人都知道了解毒的药方是花玥自己寻得的,萧瑜不过是照看之功,才淡了心思。
然后还听说凡是给花玥看过诊的大夫都收到了厚礼,肖家终于得以清静下来,也没那么扎眼了。
临近八月十五,天气似乎分外晴好,天高云淡,远山凝紫。
今年中秋,除了大将军府以及长乐山庄送来节礼外,里正和村长还有村中大多人家都送了月团之类应节的东西过来。都是左邻右舍的心意,无论礼品轻重,肖佩都收了下来,加厚回礼。
倒是村里的周大夫不要钱粮布帛,当村中众人的面求了些成药。
萧瑜感其为村人的一片仁心,给他拿了不少好的药。村人看在眼里,对她更加称颂,当然,也有那等眼红之人背后说些难听的话,不过这是难免的,姐弟几个都没怎么在意。
反正那些人也不敢当面说。
因郝俊明说来要在肖家过节,肖佩早早就准备做月团及各种点心的食材,萧瑜则折腾中秋饮用的美酒。
这日秦广宇和来运酸笋的人一起到了牛角村。几人寒暄过后,不知怎的秦广宇就将话题转到了永安郡城的说书上。
秦广宇见萧瑜和肖佩似乎都不解其意,他想了想,开口邀两人到醉仙居听评话。
“听评话?秦公子怎么突然有此雅兴?”
萧瑜有些诧异。她对听说书并不感兴趣,当下就想婉拒,随即记起肖佩对秦广宇有意,转头看去。
只见肖佩脸上泛起红晕,双眸秋波盈盈。
秦广宇亦微笑看了肖佩一眼,才望向萧瑜道:“此话本近日在城中极为盛十之八九都点明了要讲这一出。”
萧瑜假装没看到两人缠绵的眼风,又感觉秦广宇说得有些奇怪,便笑道:“既如此,是该前去捧一下场。”
……
姐妹二人回到家门口,待搭乘的骡车离开,肖佩立刻变了脸色,面沉如水地快步往屋里走。
因极少见肖佩如此生气,立春夏至几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故。
连自院中飞奔过来的雪团都一下子收住步子,蹲坐在旁边摇尾巴等肖佩过去了才慢腾腾地走开。
“那是什么人写的话本,毁人闺誉,其心可诛!”肖佩进了屋立坐到椅子上拍桌子生闷气。
萧瑜忙给其倒了一盏茶递过去:“阿姐消消气,别为此气坏了自己。”
片刻,肖佩轻舒了口气,侧身接过茶碗抿了一口,忽然低叹道:“真是难为你了,都是阿姐没用……”
说着已是红了眼眶。
“怎么好好的又伤心了。”萧瑜忙安慰道,“不过是一话本罢了。给玥公子解毒是我自己愿意去的。何况玥公子还于我有恩,阿姐不也说救人是积德的事吗?这跟阿姐有什么关系?”
“都是阿姐没能护住你,这样的事传开,终究于你名声有碍。”
肖佩转过身握住萧瑜的双手:“以后若非必要,别去给那些男子解毒看病了好不好?”
“好,我不去了。”萧瑜一口应承下来。
“我本就不懂医术,毒也是才从肖家学的,哪能给人看病解毒呢。”萧瑜又补充道。
肖佩才稍微开颜,道:“那就好,以后有时间还是多学一下女红。”
见肖佩如此用心良苦,萧瑜少不得先应下。肖佩当即拉了她去绣花,话本之事才先揭过去了。
中秋之夜,月华千里。
肖玉成让忍冬几个将雕花的大桌子搬到宽敞的前庭,摆上月团点心果品,焚香祭拜月神后,姐弟三人与郝俊一起饮酒赏月,其乐融融。
郝俊吃了几碗酒,忽转头道:“阿瑜,最近永安郡城到处在说一个话本。”
肖玉成则清咳了两声,萧瑜抬起头望向肖佩。郝俊浑然不觉,问道:“你知道讲的是什么吗?”
萧瑜不由为郝俊掬一把同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