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云回去后,让韩嬷嬷将花盆土壤扔掉,严肃地说道:“韩嬷嬷,花盆里种子发芽的事不要告诉别人,我怕引起府里人心惶惶,传出风声去,父亲和凌云打仗只怕会不安心。”
韩嬷嬷连连颔首:“姑娘说的是,这样的事太过匪夷所思,要是皇上在这个节骨眼上查我们家就完了。唉,小林氏真是个祸害!”
傅卿云幽幽叹息,小林氏真是不要命地想要往上爬,她一定要阻止小林氏,这一世不能再给皇贵妃娘家任何借口在定南大军里安插人手,分走父亲和凌云浴血奋战的果实。
隔两日,南疆开战的事传得人尽皆知,朝中大臣们对定南侯增派粮饷的折子吵得热火朝天,皇贵妃也在积极为自个儿娘家谋福利。不出傅卿云所料,三皇子的外家就以送粮饷的借口想要进定南大军。但是定南大军节节胜利,形势一片大好,太子一派并不赞同三皇子外家派人去指手画脚。
朝堂上吵得沸沸腾腾,小林氏顶着满城风雨前往恪亲王府送菊花,这一次小林氏回来的很晚。
傅老夫人病愈后,身子骨虚弱,养了许多日子也没养好,傅卿云和傅云靖每日来陪伴傅老夫人吃三餐,三人刚放下碗筷就听到杜鹃传话说:“老夫人,大夫人从恪亲王府回来,因听说老夫人正在用饭,她不便打扰,便没来请安。”
傅老夫人对这个儿媳妇完全不抱任何期望,闻言,还算和蔼的神色陡然沉下来:“哼,她不来请安,我才要省两分心呢。”
显见的,傅老夫人在为小林氏的无礼生气。
傅卿云见状,便对傅云靖使个眼色:“五弟弟,今儿个你回你自个儿院子写功课,我和老夫人有话要说,没有我监督,你可别偷懒!如果我听到丫鬟们说你不认真,看我明儿个理你!”
傅云靖忙嬉皮笑脸地说道:“好姐姐,我哪天不认真了?大姐姐不盯着我,夫人那里也不会少了人看着我,好像我就是那混账不爱读书的人似的。”
傅老夫人扑哧一笑:“你知道不爱读书的是混账就好了。”
傅云靖吐吐舌头,朝傅老夫人一拱手,便往寿安堂外去了,直到走出寿安堂他才全身松懈,蹦起来欢呼一声,他要回去教他的鹦鹉说话!
傅卿云目送傅云靖离开,扶着傅老夫人进了内室,杜鹃和徐嬷嬷识趣地离开,傅卿云这才感伤地说道:“老夫人,以前我小不懂,现在京城里风声鹤唳,个个盯着我们家,我才知道老侯爷和侯爷打仗有多艰险,并不是外面说书先生讲的那般轻而易举。”
傅老夫人欣慰地笑道:“你知道就好,以后你进了安国公府,安国公打仗是必不可少的。唉,咱们将门之家,外表看着光鲜,男人们死了也死的光荣,朝野内外称颂,可谁知道咱们这些后院女人们的担惊受怕,成日提心吊胆,有些没了丈夫儿子的,甚至生无可恋。安国公的母亲……唉。”
傅卿云眼睫低垂,安国公的母亲正是因为安国公的父亲阵亡才会郁郁寡欢,思念成疾,最终郁郁而终。思及此,傅卿云不禁心疼起安国公来,嘴里却说道:“老夫人说的是,孙女现在就很担心父亲和凌云。孙女是想,如今父亲和凌云正是紧要关头,我们这些在家享富贵的人没道理拖父亲的后腿,府里该严的地方得严起来了。但凡从府中传出个流言,父亲和凌云就可能受到影响,咱们与朝里的人也该减少些往来。”
傅老夫人想到小林氏的晚归,明明恪亲王妃已经不待见小林氏,怎么会留小林氏这么久呢?分明是恪亲王妃在通过小林氏打听南方的战况,而且小林氏常常一个人去恪亲王府送花,别人当他们定南侯府在巴结恪亲王府呢。
她冷淡地蹙眉,说道:“好孩子,还是你懂得体贴人,从明儿个起,我们侯府内眷不能再出侯府大门。”
傅卿云微微一笑:“老夫人经历的事多,卿云都听老夫人的。”
第二日,傅老夫人便让徐嬷嬷传儿媳妇们和孙子孙女们请早安,没能赶上请安的,就赶来吃早餐。
吃过早饭后,老侯爷和儿子们去上朝,傅老夫人便将昨晚的决定说了出来,着意看了眼小林氏:“……京城里只有官员们知道南疆在打仗,老百姓们还不知道,皇上并不希望在老百姓中引起恐慌,所以你们要慎言,也要敲打家丁仆妇,出去后不许胡言乱语,谁要是敢乱说话,直接乱棍打死!从今儿个起,你们跟我一起念经茹素,每天抄两遍《金刚经》,孙儿们在长身体就不做这个要求。没有必要,你们最好连娘家都不要回了。老大媳妇,你送恪亲王府的花不用亲自送了,我会吩咐妥当人转交的。”
因为南疆离京城远,一般南疆打仗,京城的老百姓都不知道,很多人也不会特意去关心。
小林氏本来因为定南侯打仗就紧张,府里知道些消息的人都不愿跟她走得近,她只能出府听听外面的消息,可现在傅老夫人连这个权利也不给她了,她连忙反驳说道:“老夫人,恪亲王妃身份尊贵,若是让下人送去恐恪亲王妃不满……”
傅老夫人冷冷地看着她,打断她的话:“我们定南侯府的侯夫人不在家为在外浴血奋战的侯爷和大少爷祈福,却像个下人似的当跑腿的花娘,你把我们侯府的脸都丢尽了!就这样,你还得意洋洋,外面的人传的沸沸扬扬,说你攀龙附凤,说我们定南侯府趋炎附势,你却不自知!真是蠢得连猪都不如!”
小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