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来人会出现这样的反应,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他们眼瞎,看不出有问题;第二、心知肚明,不予插手。
白露分析,是后者。
在其位、谋其职,任由拐卖妇女的行为在辖下肆意横行,这些镇上的领导却没有做出半点正面回应,是管不了也好,不想管也罢,都不能否认他们的行为透出了人性的自私与冷漠。
难怪之前郑浣纱女士去村委会找村长、村书记摆事实、讲道理会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人家的违法恶行连上面领导都默认了,村长又怎么会拆自己村民的台呢。
就好似找恶霸头子控诉他手下小弟乱收保护费,这不是明摆着白说白指望么。
这也说明了,越是小地方,越是官官相护。
没有民主监督、没有外力制衡,一群酒囊饭袋拿着人民交的的税却尸位素餐,不作为。
白露怀念大城市,虽说也不能做到百分百的廉政务实,但起码遍地是官、便是管。
一方面,信息技术发达、媒体曝光程度高,透明度大;另一方面,利益纠葛太多、但官太多,彼此制衡,相互监督,无形中促进了公道以及法律的落实。
想到这里,白露又臆想开了:
如果村里有哪个被拐卖的姑娘亲爹是个高官,那么是不是会猛然出动大量警力来解救呢;
如果村里哪个被拐卖的妹子亲爹是富豪有钱人,是不是会砸钱激起喧天大波呢;
如果村里哪个被拐卖的女孩亲爹是黑社会头子,那么是不是会直接刀枪棍棒来村里威慑四方呢……
可惜,没有如果。
被拐的都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没有高官父亲、没有富豪老爹,更没有黑社会教父……
也就是说,白露只能自救。
虽然小兰没说过半个成功案例,也没有讲半句鼓励话语,但白露觉得自己不能沮丧,一定要绷住了,坚定逃离大山的信念,徐徐图之、沉住气!
白露决定引导话题:“小兰,你说那个镇上的邮递员,是半个月来一次?”
“是啊,邮递员骑个自行车,每个月月中、月末各来一次,但来后直接去村委会,把信件什么的直接交给村长,然后村长再通知有信的人家去领。”
邮递员没有把信分发给村民,说明两点,第一、不认得里沟村的谁是谁。第二、赶时间。
如果赶时间的话,必定是当日往返。
一大早从镇上出来,晚上前回到镇上,那么,到达里沟村的时间肯定是……
“小兰,邮递员每次都什么时候到村里啊?”
小兰想都没想,直接道:“晌午,就是家家户户都吃饭的时候,有时候哪家要是办喜事,会留邮递员吃个饭,不过,一般邮递员草草吃几口就走了,但是会带点在路上吃。”
白露猜对了!
“晌午”、”草草吃几口”、“路上吃”,邮递员必定是为了赶时间,早点回到镇上。
话说,一大早赶几十里山路,就为了送几封信件,然后整个下午再赶几十里山路回去,这邮递员也是蛮拼的啊……难怪半个月才来一次,要是一周三次,估计会累死。
好在电商还没开始,1997年的华国暂时还没兴起网购热潮,不然快递小哥真的会累到吐血,至于网上很多店家说“山区不包邮”,白露觉得忽然间可以理解了,因为就算包邮,小哥也不一定能送啊。
不过就里沟村这情况,啥时候能出现一台电脑、并出现网络,还是个未知数,因为村里到现在连电话都没有!
大山深处,谁来架电线啊?!
联通:我们没空。
电信:我们没空。
移动:我们没空。
……
“小兰,来我们村的那个邮递员多大年纪啊?”
小兰看了白露一眼:“以前那个听说干了二三十年,已经退休了,现在这个是去年新来的。”
新来的啊?白露想,新来的话,路走熟了没有呢?
“新的邮递员二十多岁?”白露紧接着问。
“每次都远远地看着,具体多大没看清,反正不老。”小兰叹口气:“你该不会是想打邮递员的主意吧?”
白露默认。
“有人试过,没用的。”
额,怎么说?
“常福家的那个写了信请老邮递员带到镇上寄出去,也想办法弄了钱向他买了邮票,可是那信从来没寄出去过。”
“为什么?老邮递员不肯么!?”
“因为常福会给老邮递员送山鸡土鸡蛋什么的,说他家婆娘有病,每次写的信就被扣下来,他拿回去了。”
卧槽!
常福是知道他买来的老婆在向外求救,这是悄悄地掐断人家的救命希望啊!
“所以你怕我也想着找邮递员寄信、白忙乎是吧?”
“嗯。”
白露:哎。
“小兰,你刚才说现在这个邮递员是去年新来的,那他跟咱们村还不熟吧?”
小兰点点头:“是不太熟,都没听过他在哪家吃过饭。”
ok要的就是这份不熟!
原来的老邮递员干了二三十年,跟村长村书记还有村民熟了后,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自然是偏帮着他们,肯定不会因为恻隐之心而为那些可怜人说话,如今,新的邮递员,刚好可以找他借力一下。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白露不敢赌人性的善良,万一对方出卖她了,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得好好规划下。
东扯西扯地又询问了小兰一些关于村里的事情,比如谁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