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小桃,对她的印象一如对所有江南唐人的印象,阴柔狡诈,和祁正修一样。明明想要银子,却说找不开。让他看得可笑。唯一深刻的记忆,就是她脖颈下那片胎记。那是不祥之兆,他以前见过这样的,所以才留了心。
如果不是义庄相遇,他和她这辈子可能也不会再有交集。可是她出现了,在他生命垂危的时刻,她没有放手,在他耳边叨叨着那些馋人的烧肉、鸡肉,让他从四周一片血海的窒息中浮了上来。尽管她的处境也危险,她身边还有人不停给她打着退堂鼓,可她没有放手。
赵匡义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还能不能遇到这么傻的丫头,这么难得的执着。所以,尽管他知道她念着祁正修,他知道她是唐人,可他,也不想放手。何况,她的那份娇俏动人,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撩拨得他心痒痒。
小桃垂下了眸子,这人说得像真的一样。可是就算他死了老婆是真的,自己又不了解他是个什么人,还是个周人。该怎么回绝他,顺带溜回去呢?
小桃正在琢磨着,四周夜风飒飒,一旁的赵廷宜已经毫不迟疑地用力擎住小桃的身子,飞身上了云骢的背,用力拍了拍云骢,马四足奋蹄,向着西边飞驰而去。
小桃还没回过神,已经在云骢的背上跑出了树林,一路向西。小桃用力挣扎,可她哪挣得过赵廷宜有力的臂膀,只好圈在赵廷宜的怀里,在云骢身上离濠州城越来越远。
子夜时分,祁正修正在营帐内的油灯下看着公文,忽然云笙急急惶惶地跑了进来,对祁正修禀告着:“公子,公子不好了。”
“嗯?”祁正修眉心一挑,手里的公文还没有放下。
“桃宜,还没有回到别院。”云笙急急地解释着,“何家的下人过来打问桃宜是不是今晚留在大营了,说是还没回去,可桃宜是太阳没落山就走了的啊,这已经三四个时辰了,就是乌龟爬也爬回去了。”
祁正修腾地站了起来,揪起门口的披风大步走了出去。何家的下人正守在门口等着,祁正修一改平日的温文尔雅,声音有些阴凉:“你确定桃姑娘从没回去过?”
“没有啊”,那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应着,“大小姐吩咐我前来看看,要是桃宜留在大营,就不给她留门了。”
祁正修转头吩咐着门边一个守卫的侍从:“通知穆点校,带三骑弓箭手,一骑沿大营到别院之间的路搜寻,另外两骑,随我向西去找。快!”
侍从愣了一下,重复着:“三骑?”三骑的军力去找一个侍婢?侍从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速去!”祁正修的眸中泛出阴冷,“和桃姑娘在一起的男子,杀无赦。”云笙听到祁公子阴阴凉凉的话,身上不觉打了个寒战。
侍从赶紧去找穆点校,太子早吩咐过了,营中急用兵,祁公子说了就算,不用去禀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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