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怜儿一路披头散发地跑到正东的城门前,看着眼前禁闭的大门不由得慌乱起来,还没等她踉跄地跑过去,就被守城人拦住了。
距离城门的这一块地方早已被黑影卫和守备军严密把守起来了,任何人都不得接近城门,违者以偷盗者同伙论处。
怜儿越发感到奇怪,从七年前开始太守重创绿妖首领后,在虞安城人眼里,绿妖军队便不再那么可怕,为何这次需要特地封城,并且不让接近西面城墙。
“真是荒谬,西面城墙为何不让接近?”她怒气冲冲地问道,主子带着太子殿下肯定行程不快,说不定还没出城门,这帮不长眼的竟然拦她的路。
旁边茶铺喝茶的一位男子见她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这般狼狈又气愤的样子,不禁好心劝道,“这位姑娘莫急恼,黑影卫和太守都发话了,厉王府要献给皇上的重宝被贼人偷了,封城抓人呢!”
“至于西面城墙,也不知如何就倒塌了。”旁边一起喝茶的汉子也搭起了话,“城墙破个大洞怕贼人逃了,就守起来了呗!”
怜儿站在那儿,听的全身发凉,按照平时她是不会理这样的平头百姓的,可现在她听着这两人的话,只觉得人都懵了。
她终于知道为何主子和艳娘都离开了虞安城,为何太守要严严地封西面城墙。
“说起来倒是稀奇啊,”那汉子忽然感叹起来,对周围人说,“那日黑影卫的领头人还是貌美的女子啊,就是那头发半长不短的忒怪异。我还从来不知女子也能成黑影卫呢!看她那架势,位置还挺高!”
先前说话的那男子提到这个顿时也来劲了,兴致勃勃道,“那是,就那一刀削下去,眼都不带眨的,就把王三的头发给劈开了,真是吓人!”
茶馆和路边的人一团热闹,聊的不亦乐乎,只有怜儿眼神发直地站在城门前。
“放我出城!我要出城!”她突然发疯般冲向了城门处,眼泪断了线样不停流淌,她的脑子满是父母被虐杀她差点被侮辱的记忆。
同在守城门怕谎言被发现的桑宁正在和谭明等四人对峙着,同时也是被监视着。黄禀接到报告后下了城楼见这几位爷没打起来也松了口气。
这当口,几人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闹着要出城,不禁皱眉,这种时候就是死了人也不能出去!
“绿妖来了!绿妖打来了!放我出城!放我出城!”
刹那间,这条街上一片寂静,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桑宁谭明等人连同黄禀都僵在了原地。
绿妖这个名字在虞安城居民的记忆里代表着死亡与灾难,幸好这个灾难已在七年前结束了,但是在这个城墙倒塌的契机,他们再一次听到了这个名字,所有人心蓦然灰暗了一瞬。
“太守大人,这女人说的……”有人见到黄禀出现,想问却又没问下去。
“哪来的疯女人!敢在这胡言乱语!”说话那人压根没认出眼前这疯女人就是在赏意居貌美第一的怜儿,狠狠地啐了一口。
黄禀淡然的笑了笑,“荒谬,哪有如此的巧合——”
“呜——”
日渐西落,号角声突然响在彻虞安城内外。
虞安城内的百姓纷纷抬头看向上空,一阵莫名的恐慌忽然笼罩了整座城池。
居庸关五里处。
“放开!”唐茗皱眉看着拉着马缰绳的男子,扬起的手指间夹着锃亮的暗器,泛着绿光,明显涂了毒药。
加南见此知道她真的生气了,也不再捣乱,“放心吧,此次绿妖攻城是为了云泽异宝,不过他唯一破虞安城机关的武器估计已经被冰梨糕给骗走了。”
“我说让开!”唐茗不耐烦眯眼。
“他们又闯不过虞安城城墙机关,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加南悠哉地靠着马鞍。
唐茗眼神一冷,手中暗器正要射出,忽然一声号角从虞安城方向传来,划破天空。
“怎么可能!”加南满眼惊讶,这是绿妖即将胜利的号角!
唐茗眼中一片灰败,抬头看向居庸关方向,不再焦急,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回事?”加南看她的样子不由得心惊,心里不详预感加剧。
“虞安城墙倒塌了,机关毁了。”
唐茗眼神茫然地不知看向何处,不远处矮山坡上有鸟群飞起,似被什么猛然惊起,她的目光不经意投向不远处,突然眼中泛起了一道异样的光彩来。
号角声响彻城内,如同催命的铃声,让人心冷。
“唐茗……”
站在巷子内,李骁鹤捂着流血不止的胳膊闭上了眼睛低声呢喃。
刀疤青年听到号角声的一瞬间,抬头看向上空,他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什么,看着手上的短刀插在李骁鹤的胳膊上,鲜血淋漓地样子,忽然觉得有点无趣。
“你来不及了。”龙鳞道。
李骁鹤咬咬嘴唇,硬是挣开了刀疤青年的制肘,身手敏捷地逃出了灰暗的巷子。
李骁鹤跑出巷子便拔出短刀,捂着伤口刚出来便看见外面一片混乱,西城墙瓦砾散落在地,穿着守备军衣服的尸体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黑影卫的黑色身影时隐时现。
所有人都在奔跑着,哭喊着,有的带着包袱,有的带着小孩和家人,全都拼命往城门方向挤。谭明几人带着仅剩的守备军在西城墙拦着众人,她竟然在里面看见了朱凯带着厉王府的人一起拦着众人。
“我还以为他会落井下石。”她对着迎面赶来的桑宁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