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射城作为一个边城规模并不大,太守府就位于城东唯一一家绸缎庄附近,算是整座城中最豪华的建筑,容易找的很。
“到了。”
李骁鹤上前准备敲门,却被唐茗拦住了,李骁鹤不解地看向她。
“有**的味道。”唐茗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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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骁鹤神经一绷,她似乎一直忽略了什么。秦鹫作为南烜监管西北军的保证,怎么可能不知道天兆城屡次飞书求援。怎么可能还一直静待在太守府沒有动作。
李骁鹤后退几步,抬头看了眼旁边的围墙然后朝唐茗招了招手,示意从那里潜入。
唐茗立刻会意,二人像猫一样轻巧地跃过围墙,几近无声地落地。
院落里静悄悄的,角落处搭着一个葡萄架,此时只剩干枯的藤蔓缠绕在竹架上,三间房间房门紧闭,似乎房主人已经熟睡。
李骁鹤和唐茗对视一眼,然后一左一右向中间的主屋而去。
寂静,沒有生机的寂静。
李骁鹤心中的那股不安感更加剧烈了,总觉得有什么将要发生。
静待良久,唐茗轻轻推开了门。里面一点动静也沒有,黑漆漆一片。
李骁鹤小心翼翼地接近却一丝气息都沒发现,正好唐茗掏出了火折子,整间房亮了起來后,二人皆是脸色一变。
空荡荡的屋子,狼藉一片,桌椅床铺全都乱七八糟,墙壁上到处是剑痕,一副遭逢大劫的场景。
“沒有人。”
唐茗上前查看了一番后神色微妙,“值钱的财物都被拿走了,看來是早有准备,打斗也是那之前发生的。”
李骁鹤沒想到是这样的情景,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秦鹫怕是落入红叶楼之手了,但下一刻便疑惑了,那姬千泷急着去哪呢。
“糟了。”李骁鹤陡然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唐茗追问。
“我们上当了。”
不待丹朱跟上,李骁鹤便转身冲出太守府,唐茗紧随而上。
“先前我遇到了姬千泷,他杀了那个士兵时我便疑惑,只以为他是接任务灭口,然后他匆匆离去我以为他的目标是秦鹫,但事实上秦鹫早在几天前就已经被人抓走了,对方只不过是给我们错觉罢了。”
“错觉。为何。”唐茗带着微喘问道。
耳边风声呼啸,刮的脸颊生疼,唐茗完全意识到了其事情紧急程度,因为她根本是在耗内力才能跟上李骁鹤的速度。
“调虎离山之计,为了拖延我们一开始的计划。”李骁鹤目光如灼。
调虎离山,一开始的计划……
唐茗忽然恍然大悟,“西北军大虎符。”
“沒错。”
若沒有遇见慕容依依,李骁鹤本來就是打算直接夺虎符号令西北军赶去天兆城支援的,如今对方竟然抢先一步盯上了虎符,那就更不能耽搁了。
是北疆还是荆漠北。
城外山谷,西北军营。
烛火朦胧,赵琨坐在营帐内一遍遍地看着手上的那封信,看着看着心里就是一阵恼火无奈。
“嘭。”
抬手狠狠锤了桌子一拳,烛台晃了晃,外面站岗的士兵连忙在外问发生何事。
“无事。”
赵琨不耐烦地回绝了,沉思片刻又高声喊了句,“任大牛。”
外面立刻回了句,“报告将军,任都头还沒回來。”
“妈的。”赵琨心里烦躁的不行,只觉得什么事都不顺他的心。
这么些年來好不容易在镇北侯手下混了个校尉,后來又被调到了王将手下,在自己明里暗里投诚之后,王将大人直接给他封了个军尉头衔。而后王将出兵攻打扶风之前竟让他行代将军之职,让他率西北军秘密驻扎在姑射城外,为的就是实行引君入瓮,假装国内军备空虚,实则等候北疆攻击,再从外围包抄。
他本以为这是个立大功的好机会,然而在这关键时刻,荆漠北居然一纸书信将他以前所有贪污军饷设死刑杀人的罪行都罗列其上,甚至还威胁要伤害他的妻妾和儿子。
小妾什么的可以再娶,儿子当然也可以再生,但那些罪名,哪一条拿出來都是可以治自己死罪的,若真是被揭发了,依王将大人的性格,他绝对逃不过一劫,哪怕是这次对北疆一战中立下功劳,他也不会饶了自己的,与其丢掉性命,还不如不要这功劳。
“将军。我要见将军。将军……”
在他思索懊恼之间,营帐外又吵闹了起來,赵琨更加心烦,估计又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翔,明明让人把他关押起來了,怎么又跑出來了。
“吵闹什么。带回去关押。”
“咻--”
“咻--”
熟悉的两声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赵琨心里咯噔一声。
果然,下一刻就有人喊了起來。
“死人啦。快把他拿下。”
“快抓住他。”
“将军,黄翔意图谋……啊。”
赵琨有些怒意,一把抄起靠在桌边的长剑,刚要伸手撩开帐帘时,一人大步闯了进來,迎面而來的便是一架神臂弩。
“你。你要干什么。”
赵琨连忙后退几步,心中有点慌了,他可是见识过这弓弩的威力的,现下四周沒有躲避之处,若真打起來,他只能吃亏。
來人,也就是黄翔穿着一身戎装,原本带着些许稚嫩的脸庞也变的刚毅成熟了许多,额头处横着的那一道刀疤,为其添上了几分勇猛之气。
此刻他双眼带着戾气,手中端着一架小型的神臂弩,而弩箭正对着赵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