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一出现就带给药冥一种危险的感觉,只不过越是危险越是要让自己平静下来。若是将内心的惊讶之情形于色,那就注定了失败。
如今见向那人身上的着装,更是让人不敢轻举妄动。那是鬼谷长老的衣袍,她也只在鬼巫身上见过,而一个仅仅只是玄皇实力的人怎么可能是鬼谷的长老。
心中疑云难解,只好静观其变,既入此局便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看着药冥悠闲地看着他,斗篷下的那张容颜染上了一丝异色。这个女子给人的感觉好像当年的那个少年,可是她有分明是个女子而已,若是说实力可以增减,那么性别呢。
当年他派人潜入药谷探查,从来没有听说过药谷邪少女扮男装的言论,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药谷众人所认识的邪少是男的。
药冥是自幼就被收养的,所以她若是女儿身,她的师门却对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有谁会那么无聊,在自家也变装?所以那人认定了药冥是男的,眼前的人不是他。素不知他真的遇到了一个奇葩。
“药颖郡主雪冥,师承何处?”
那人毫无起伏的语气让药冥微愣,真是吓人啊,难道那人不知道吓唬小孩是不道德。于是她撅起小嘴转过头去不理睬,看着别人吃瘪总觉得心里很爽。
当然,这种行为要学会适可而止。就在感受到那人快要发飙的时候,她轻飘飘地说道:“家师乃是山野之人,早在十几年前为奸人所害,如今身形已灭,谈什么名号?”
虽然说得轻巧,可是有意无意中透露出的忧伤,淡淡的。更叫人心疼。
没想到这一句话带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却并不尴尬。两人原本就是冷淡之人,就算是再冷的气氛也难以让他们觉得尴尬。
良久,那人笑道:“我,鬼巫,师承鬼族,今年一百三十岁。我们从现在起是朋友。”
自报门户吗,不过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要跟他交朋友的?
这种情景在很久很久以前也发生过,但是他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们从现在起是对手。”当时她就觉得这人绝对是脑子有问题,而现在……看来脑子的问题是长期的。难以治愈的。
只是他来俗界做什么,而且他为什么只有玄皇实力?药冥心中十分惊讶,甚至有一丝惶恐。
不过幸运的是。看来他并没有认出她来,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深入虎穴的感觉就是刺激,好多年没有过这么好玩的事情了。
她的沉默没有让鬼巫觉得难堪或者不自在,那人继续说道:“你的医术很高明。不管是金针和药理都是别出心裁剑走偏锋,不过确实是唯一办法。”
“你知道?”药冥很适时地问道,可是的口气却没有一丝诧异,仿佛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是一个俗界女子该有的反应?果然很符合她药颖郡主的名声。难怪刚刚觉得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药邪的影子。
鬼巫对她来了兴趣,上下打量着她,说出一句噎死人不偿命的话:“你想学炼药术吗。拜我为师,我可以教你。”
“不用了!”药冥连忙摆手,差点没把持住。露馅儿就是要命的事儿啊。
她浑然没了先前的坦然自若,这么做定会完全暴露了自己的药谷功法,而且现在跟他对着干,不是茅厕里打灯笼是什么。
鬼巫将自己的斗篷轻轻拨下来,眉宇间写满了纠结。
一样苍白的脸色。和鬼若离同样的俊俏,岁月没有在他的面容里留下一丝痕迹。早该发现。这人与若离长得如此之像。
“我懒,怕累,还是算了。一个女孩子,好好相夫教子就好,懂那么多没用。”药冥的回答的确像是一个正常的俗界女子会说的话,可是与她举手投足间的那份潇洒有些格格不入。
鬼巫微微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就是这样,说话做事思维很跳跃,恐怕这个世界上只有药冥能理解他要做什么。
“说说毒药吧,看样子你对那个的兴趣比较大。”鬼巫笑道,不管是灵药还是剧毒,只要用得其所就是好药,药理原本就不该分得如此细致。
这一点药冥和他的认识是相同:“毒药又怎么样,只要能治病就是好药。”
轻轻扬起头颅,那眼光里流露的淡淡的自信让鬼巫尽收眼底。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神情才适合她。
苍白的手指凌空轻轻一点,一本《鬼蛊经》呈现在他的手中,他浅笑,向药冥这边一抛。
“见面礼!”
接过,药冥很是诧异,这种东西不是不外传的吗?她甚是疑惑地向那人看去,却看见一张无所谓的面孔。
“你就不怕我是敌非友?”
“哈哈哈!”笑得张狂,但是很舒心,“那样最好,已经十年没有对手了,我很寂寞呢。”在十年前还有个小孩可以逗逗,这十年里他是真的寂寞。不是修为,而是岐黄谋略之流,中州那些武夫,就算是相争也是无趣的。
是啊,寂寞。其实自己也寂寞,从没想到一个对手在生活中却扮演者如此重要的角色。明明是敌人,却是最懂自己的人,有时候觉得没有了这种理解,生命就变得孤独,就好像漂泊在大海上的一叶扁舟,看不见方向,看不见未来。
药冥很坦然地将那本经书揣进自己的衣襟,同时扔过一本书。
《用毒手札》,这本书并非什么名著,分明就是一本笔记。鬼物诧异地看了看她,翻开手札,笔走龙蛇,潇洒流畅的字体间记录无数新颖的见解,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