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真打算让这位方婶子去卖珠子啊?”待得方婶离去,芜青便立时问道。
“是啊,你觉得不妥?”严盈了了一桩心事,轻松了几分,笑着反问道。
芜青想了想,摇着小脑袋说道:“这倒没有,只是奴婢有些不明白,在市集那些地方卖些不值钱的劣等珠子,恐怕赚不到什么吧?即使能有收入,也很是微薄不是吗?还比不上夫人每月给的零用呢!”
严盈笑而不语,正是因为如此,真正的珠商才瞧不上这块鸡肋,而寻常小商小贩却也没有门路染指,倒是让她寻得了机会。芜青说得对,这个520不高,比起日进斗金,一笔生意动辄上百两银子的严家铺子或是纪家买卖,似乎可怜的可以忽略不计,可这却是自己这个根基单薄的闺中yòu_nǚ最稳妥且不惹人注目的生财之道。
况且,严盈想起那日一群少女围着摊子抢购珍珠粉的场景,心中对这面向平常百姓家女子的生意颇有信心。世家贵族,高门大户是有银子,可是人数哪里比的上条条街巷,密密麻麻的平民多呢?她们才是这京城最不起眼却是最为重要的支撑,不是吗?
香蝉见严盈兴致颇高,不由出言提醒道:“姑娘,这人咱们不过见过一面,不知底细,若是日后起了什么变化却是麻烦。”
严盈笑着点点头说道:“香蝉,你一向思虑周到。不过只是忠心实在也不成,还要会做得买卖才行,昨儿个瞧着这方婶子卖货倒是精明,极为难得,以咱们目前的状况能寻得这样一人帮忙可说是运气。”
想起昨儿方婶舌灿莲花的模样,香蝉也不由默默点头。只是犹自不放心道:“那咱们可得多些留神,可这等精明之人心思也活络,咱们平日里在内宅,倒是不好管束。”
严盈眼光瞥过桌上那一环银镯,微微一笑说道:“昨日我已试了她一遭,这是个目光长远的,今日听她言谈之间,也是个有骨气的,富贵她想要,却不是最渴求的。我倒是放心。不过香蝉你说的也没错,所谓日久见人心,来日方长。且看着罢。”
芜青瞧着那镯子半晌,眼光一闪不由说道:“这镯子……姑娘,你可真舍得,这试探可是下了血本了。”
严盈抿嘴笑道:“大利面前,仍能保持头脑清醒。做出正确判断,那才说明,这人若不是个极守信用的,便是个真聪明的,对我来说,这两种都要得。”
香蝉见她一副自信十足的模样也放了心。参谋道:“若真要做这个,姑娘打算从哪里拿这些个珠子啊?夫人手中?还是舅老爷那边?”
严盈想了想,似乎是说给香蝉听。又像是自言自语道:“若是论起来,自然是舅舅的珠场来得丰富,他只要松个小手指,便够我们忙活好些日子了,可是如今在严家大宅里。却是不够便利,只得先找娘去试探一番了。”
香蝉微皱眉头说道:“夫人连银子都不想让小姐沾手。只怕不大会愿意姑娘忙活这个呢。”
严盈自然知道香蝉在担心什么,只是不试上一试,却总是不甘心的。她既然下了决定,便不愿耽搁,对两个丫头说道:“如此做百般猜测无益,我去探探娘的口风便知可行与否了。”
到了午后,严盈便收拾妥当,带着香蝉和芜青前去拜见纪氏。刚刚走到了正房主屋门口,便见采月正带着几个小丫头端着茶水点心正在门前准备进屋,于是便笑着问道:“哟,今儿个有客人?”
“姑娘来了?屋里是大夫人呢,来了一会儿了。”采月回头见是严盈也笑了,眯起一双细长眼睛,弯弯如月牙一般平添几分温柔喜庆之气。
严盈闻言有些意外,这位严家大夫人秦氏一向鲜少与其他各房走动,纪氏到严家好几月有余,倒是薛氏时常不请自来,这大夫人秦氏除了那次纪氏带着正式拜见外,几乎没有打过照面,如前世所知一般清高少言,今日怎么想起到朝晖院来了?
严盈只思忖了片刻,便笑着跟着采月走着说道:“说起来也好些日子没见到大伯母了,今儿个怎么想起来到咱们这院子来了?”
采月瞧了一眼周围,见小丫头们都离了几步之遥,便低了声音说道:“是为了二姑娘而来,正相看珠子呢。”
严盈轻轻点头,心里却仍是有些疑惑,这严家多得是珠子,严家大房有严君儒在朝为官,故最入得严老太爷的眼,若是想要什么好珠子,尽可挑选便是,到三房来相看什么,她心里想着,已是进得门去,便瞧见坐在堂桌两边的纪氏与秦氏。
“娘,大伯母。”严盈上前行礼。
“囡囡,昨儿个睡得可好?”纪氏见了严盈,露出一抹微笑,招手让她过去。
“自然是好,昨日累了,睡得深沉,倒是起晚了。”严盈靠了过去,搂着纪氏的胳膊,笑得有些羞赧。
纪氏疼爱地摸了摸严盈的头,说道:“又来闹我,也不看看什么场合,你大伯母还在这儿呢,没得让人家笑话你。”
严盈搂着纪氏胳膊摇晃着,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却透过眼睫偷偷看向秦氏。只见今日她穿着一件藕色短袄,下面是条枣红色长裙,清爽中透着温和,一如她的长相——略显瘦削的鹅蛋脸,杏核般的圆眼十分明亮,肤色雪白透亮,尤其是鼻子,小巧挺直,衬的整张脸都立体了起来,严菁严玉都像她,不过即使是常常被人夸赞的严玉,论容貌也逊了几分。
“这就是盈儿吧,瞧着比那日看见却又秀气了不少,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