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谈及此事,心情甚好:“刚才襄阳王世子来求见,打算为他们家三小子求一桩婚事。皇后是知道的,朕这个表弟素来清高,等闲人家的女孩儿看不上。”
皇后忙陪笑道:“这是好事儿啊!郡王府上一次大办喜事还是三年前。臣妾记得,他们家老三似乎在金吾卫当差?嗯,差事选的好,人品大约也不错,陛下和世子又是表兄弟,多赏他们家一个爵位也没什么。只是不知道世子看中的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若两家都得宜,万岁指下这门婚事,也是成人之美啊!”
“梓潼深得朕心!”皇帝笑道:“你道是哪家的小姐?竟是爱妃身边的书女郑离!”
皇后大吃一惊:“怎么是她?陛下别是弄错了吧?”
“朕也觉得奇怪,所以多问了几句。原来这里面还有一段缘分!”皇帝慢条斯理道:“当日是皇后打发郑离送芸香那丫头回府,据说,王妃和世子妃两个对郑书女印象颇深。后来郑书女被歹人所劫,王妃与世子妃一直心中惴惴,觉得他们家难辞其咎。”
皇后轻笑:“王妃和世子妃多心了,这事儿怎么也怪不到郡王府那里。”
“朕也是这样安慰,不过瞧襄阳王世子的架势,对郑书女确实十分满意。朕想着,这个郑离虽然庶出,但门第还算过得去,再有朕亲自指婚,皇后另外贴补陪嫁些东西,这门婚事就能圆圆满满。更了却太后的一桩心事。”
太后与老王妃姐妹情深,待襄阳王世子更像是半个亲儿,当初,郡王府里的几桩婚事都求了太后的懿旨。可见他们家深受皇恩。把郑离嫁过去,则相当于皇后在襄阳王府安插了眼线,这种买卖倒也划算。
皇后遂欣然应允。当晚,万岁便留宿在丹霞宫。这是自雁妃小产后,皇帝头一回歇在内苑,丹霞宫中人人喜上眉梢,徐云亲自领着人守在殿外,大伙儿的眼睛瞪的比白日里还圆,警惕性更强。
次日,皇后扶持了万岁梳洗穿戴。夫妻二人携手。一个往前议政殿去。一个转过太液池,直奔太后寝宫。
老太太上了年纪,睡眠浅。天不亮就醒了,这会儿已用完早膳,正挑着内侍监送来的戏折子,预备叫宫人唱两出好戏,去去连日来的闷气。
刚选了梨园今年新排的好剧目《玉玦记》,太后便听底下人来报,说皇后来请早安。
“不见!”太后想也不想便将人拒之门外,她身边的老嬷嬷忙劝道:“娘娘到底是太后的儿媳妇,这么僵着总不好看。况且后宫之中已有流言蜚语,对太后的名声不好!”
太后将戏折子往桌案上一抛。脸上阴测测的冷笑:“什么名声不好?依着哀家瞧,都是皇后的把戏。脏水往哀家身上泼,哀家凭什么还要给她好脸色瞧?叫她在殿门外等着,什么时候哀家有了兴致,自然会宣她。”
老嬷嬷只好领命去安抚皇后,哪知去不多时又兴冲冲的回来了。
“太后,老奴问了问,原来皇后娘娘是专程为襄阳王府三少爷的婚事而来。”
“什么婚事?”
老嬷嬷陪笑道:“听娘娘的意思,昨儿郡王府世子去见了皇上,想求皇后身边的郑书女做儿媳妇。皇后不敢擅自做主,想求太后点拨点拨。”
太后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混混沌沌的理着思绪:“慢着慢着,你刚刚说......他们家要娶谁?”
“太后怎么忘了?就是选秀时很是飒爽的小丫头,新安苑的郑离郑书女!”
太后脸色顿时一沉,“胡闹!她是什么东西,也敢高攀襄阳王府!这必定又是皇后出的馊主意,她身边什么阿猫阿狗都当是好的?哼,你去告诉万岁,就说哀家的意思,郡王府三少爷的婚事不能草率,哀家要亲自相看好姑娘,给老王妃选一个妥妥当当的孙媳妇。”
皇后在婆婆这儿吃了个闭门羹,武贵妃和雁妃处即可便得到了消息。武贵妃近来深居简出,倒也没传出什么闲话。雁妃病怏怏躺在床上调养,她已经不再年轻,从身上掉下个肉疙瘩,比大病一场还消耗精力。太医悄悄告诉了雁妃,这次落胎太过凶险,即便将来有福气再怀一个,只怕也保不住。
雁妃在栖鸾殿里撕心裂肺的哭了数日,眼睛几乎没哭瞎,本以为皇上会替她做主捉出真凶,谁想万岁自出事之后便极少露面,甚至吝啬几句安抚的话。
过去的雁妃是一味温柔和顺,今日的雁妃却口口不留情,连她的亲生女儿二公主每次来探望时,也都要被劈头盖脸痛骂一顿。
今日恰好逢着二公主来给雁妃端药,母女俩一听说此消息,各自反应皆有不同。雁妃连药也顾不上吃,冷笑不止:“太后娘娘真是我的好婆婆,也唯有她才治得了皇后。看来本宫想出这口气,还要多多的仰仗太后才行。”
二公主有些失魂落魄,端着药碗默不作声。
知女莫若母,雁妃睨着女儿的表情,不屑似的一哼:“你还念念不忘襄阳王府家的那臭小子?他算是什么东西,也值得本宫的女儿朝思暮想!”
二公主回过神,听见亲生母亲这样不积口德,恼羞红了一张俏脸:“母亲,你怎么这样说!我好歹也是您的女儿!”
雁妃看着女儿涨红的脸颊,不禁有些后悔刚刚的快言快语,可转念一想,她这么做都是为女儿的前途考量,索性就全丢了刚才的顾忌,只硬下心肠道:“就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才说这不中听的话。你那点小心思,还当别人不知道?襄阳王府每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