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凝争辩道,“我除了你也不知道要找谁了嘛。我朋友真没有下毒,是他妈妈用了质量有问题的调料……”
沈承泽轻哼一声,“你就这么相信他?不过也是,这种于己无利的事,没人傻到要扳石头砸自己的脚。”
许凝笑起来,“是吧,你也这么认为。”
沈承泽道,“那么接下来呢?那些进了医院的客人,你的朋友打算怎么赔偿人家的损失?我警告你,你少滥发好心,小心好心被人利用。”
许凝完全不服气,“我又不蠢,那么容易被人利用!”
沈承泽又是一声轻哼,“你当然不蠢,你是傻。”
许凝瞪大眼睛,才要抗议,周妈妈端着面走了出来,许凝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啊,好香!”
兴冲冲地扒了两口面,突然想起来,“我要吃黑森林。”
沈承泽道,“会胖。”
许凝道,“你刚才还问我要不要吃。”
沈承泽道,“你不怕胖,尽管吃。”
许凝道,“我要用黑森林就快餐面!”
周妈妈已然捧过黑森林,“来来来……”
沈承泽皱了皱眉,“周妈,少惯着她点儿。”
周妈妈哦了一声,严肃起来,“不吃完不许睡觉!”
沈承泽咳嗽一声,“好了,周妈,你去睡吧。小凝等会自己收拾。”
周妈妈又哦一声,笑吟吟地退开。
许凝很快吃撑,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伸个懒腰,打个哈欠。
沈承泽起身,“记得漱口。”
许凝赶紧跟上去,“泽哥,这句话你说了多少年……我都长大了,漱口这个事情我自己晓得,你能不能别天天提醒我!”
沈承泽道,“我总以为你永远八岁。”
许凝吐吐舌头,“其实那也蛮好,就可以天天粘着你,要你抱,要你哄……”
沈承泽脚下的步子一滞,许凝已经叹息一声,“哎,一转眼就长大,不好玩!”
她推开自己的房门,转过身露个笑脸,“泽哥,晚安!”
房门在他眼前磕上。
他回到书房,燃支烟,并不吸,烟雾淡淡缭绕,他被她勾动心事,记起她小的时候,常常耍赖着要他抱,知道他肯将就,动不动使小性子,发小脾气,他没一次发作,总是好声好气地哄。
他一生里也没有可去宠爱的人,所以全身心放在她身上。
但他真的没有一刻,想过要爱她。
这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因为与沈承泽冰释前嫌,许凝乖乖地在家呆了好几天。
沈承泽和往常一样,每天应酬至深夜,但回来的时候,许凝一准在客厅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电视看,看到他进门来,就展开笑颜,清清脆脆地叫一声,“泽哥!”
沈承泽十分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甚至动了换台电视机的心思。
客厅里的那台电视机,似乎也有些年纪了。因为平时几乎没人看,那台机器也不过是个摆设。
沈承泽嘱咐福叔,“要最好的。”
在沈承泽的观念里,最好的就意味着最贵的,他十七岁时开始习惯用金钱衡量好坏,而事实每一次都告诉他,他是正确的。
福叔订了台日本货。
新电视机送来的那天,许凝却不在家。
她接到了周小荮的电话,慌慌张张地奔水街去了。
不知道是谁,将罗家米粉事件捅到了报社,向来以关心民心为宗旨的电视台立刻进行了报道,“n城螺丝粉”很快有了回应,决定取消合作,并且还将对罗家处以罚款,另外,不排除向罗家要求名誉损害赔偿。
罗妈妈一下子全垮了下来,店子被关闭了,所有的希望全没了。
罗妈妈油盐不进,罗君昊急得嘴角起了大泡。
周小荮束手无策,不顾罗君昊的反对,偷偷把电话打给了许凝。
许凝匆匆赶去的时候,罗君昊正站在铺子前发呆。
暮色初隆,傍晚的风轻轻拂起罗君昊的衣角。
没有哪一刻,罗君昊觉得自己是如此无能,他不能养活自己,大事当前,他甚至抚慰不了母亲。
许凝稍犹豫一刻,转身去买杯冰奶茶。全糖。
奶茶递给罗君昊,罗君昊很是冷淡,“我不爱吃甜的……”
许凝执意递给他。
罗君昊无奈接过,说道,“周小荮真多事。”
许凝道,“甜食会让你心情好起来。君昊,不要灰心丧气。店子关了可以再开,没什么了不起。”
罗君昊苦笑。
她说得倒轻松。
她知道不知道,人穷起来,连一分钱都弥足珍贵?!
他不由自主地狠吸口奶茶,沁凉直到心头的冰饮,终于还是让他燥热的心得到几分舒爽。
许凝又道,“君昊……我可以……”
罗君昊打断了她,“好了小凝,我知道你一片好心,但我也有我的自尊心,我不能有困难全倚赖你。你说得对,没有什么了不起,店子关了可以再开,没有钱的话,我还可以想办法去贷款!”
许凝大感欣慰,“就是!”
周小荮拎着一个食品袋走近,打开来,里头是热气腾腾的包子。
“我爸我妈说了,别的没有,包子管够!”周小荮土豪一样大声大气,格外豪气。
罗君昊笑了笑,咬一口包子,汤汁顺着嘴角流下来,“谢谢。”
三人站在初暮的街头,包子就着奶茶,毕竟年轻,很快就把忧虑抛在一边,开始聊起最近的八卦头条来。
周小荮道,“今天的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