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看着满满一百二十八抬嫁妆抬出陈府时,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
今日起,玉瑾再也不用看陈家脸色过日子了。
身上有诰命,手里有钱,什么样的日子过不好。
从陈府抬出的嫁妆,整整的铺满了一条街。
陈月乔当时也是一百二十八抬,看着数量一样,可知情的人都知道,内里是不同的。
陈月乔当时的第一抬嫁妆是陈贵妃赐的。
而韩玉瑾的第一抬却是孝昭帝赐的。
陈月乔的嫁妆里很多都是装点门面的,就那样,在京城出嫁的贵女里,已经算得上是上等的。
只是韩玉瑾的更丰厚而已。
街上的人都伸直了脖子,看得眼发直。
乖乖,这得多少钱?
这越阳侯世子定是前辈子积德行善了。
人们很八卦,也很健忘,很快把前一阵子沈远宁跟陈月乔的天作之合忘在脑后了。
送完嫁妆,韩赵二人回了忠烈侯府后,把在陈家的针锋相对告诉了韩玉瑾。
韩玉瑾心里惊讶,怎么陈老夫人跟乔氏变了那么多,竟然当着沈府人的面,跟赵氏能杠起来。
大概是气极了,赵氏的嘴厉害着呢。
或许是因为前世韩玉瑾太草包,大杨氏太顺风顺水,没能露出这样龌蹉的一面。如今涉及到切身利益,便露了本来面目。
前世也是,陈阁老致仕之后,陈儒之一直没能入阁,孙辈里面也都是仕途平平。
韩玉瑾没有考虑太多,毕竟存在着太多变数。未来怎样,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傍晚的时候,琥珀才带着一个小姑娘来了忠烈侯府。
本来搬出陈府后,韩玉瑾就要接琥珀回来。奈何琥珀的娘病了,也就是韩玉瑾原来的奶娘,琥珀留下照顾她,才拖延到今日。
韩玉瑾看着琥珀带来的小姑娘,十四五岁的样子,杏子眼,鹅蛋脸,唇红齿白,生的娇媚可人。
只是她是谁?
琥珀看出了韩玉瑾的迷惑,解释说:
“回姑娘,她是琉璃的妹妹。家里哥嫂要将她卖给一个过路行商为妾,那人都快六十了,她逃了出来,记着我跟她她姐姐的交情,便找到了我。”
琥珀露出一副愧疚之色,韩玉瑾这时才想起来琥珀口中的琉璃是谁。
就是自己初来之时,那个比自己更炮灰被杖毙的丫鬟。
想起来,韩玉瑾也有些愧疚,虽然是前面那个办的事,但确实是自己将她写死了。
说不定真是没了琉璃,她嫂子才这样张狂。
韩玉瑾想到这里,便温和的看着她问:
“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小姑娘听着她温和的语气,慢慢的不像刚进来时那样紧张了。小声的回答道:
“我叫四丫。”
琥珀玲珑她们在韩玉瑾面前都自称奴婢,府里所有的下人都一样。四丫自称我,显然是没有在大宅院里呆过。
韩玉瑾又笑了笑,亲切看着她说:
“你愿意到我身边侍候吗?”
她听到韩玉瑾这样问,似乎很高兴,语气都带着兴奋:
“我愿意。”
韩玉瑾看着她喜出望外的神色,觉得自己也算是弥补了当初的那件事。便嘱咐琥珀说:
“琥珀,等会你带她去换身衣服,让她跟着孔嬷嬷先学习规矩,先不用在我身边侍候,等学好了规矩,直接顶了琉璃的位置。”
四丫与琥珀都愣了愣,琥珀没想到姑娘会毫不犹豫的将大丫鬟的位置给了四丫。随后琥珀便福身应声:
“是,奴婢遵命。”
“还有...”韩玉瑾转脸看了看四丫,又说:“四丫这个名字以后就不要再喊了,从今儿开始,你就叫琉璃吧。”
她再次愣住,琥珀扯了一下她的衣角,低声告戒说:
“还不快谢过姑娘。”
琉璃回过神来,要跪下磕头,被韩玉瑾制止了。
“一个名字而已,不用行礼了。在我面前不用那么多礼节,让你跟孔嬷嬷学规矩,是因为我们以后生活的地方是侯府,你们走出去,代表的是我,所以,规矩礼节一定要学好。学的多,出错的地方才少!”
琉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琥珀便领着她下去了。
韩玉瑾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想着四大丫鬟算是凑齐了,等成了亲,就要把玲珑给嫁了,不然,还怕她惹出什么乱子来。
嫁妆抬到沈府,专门有个院子收着。
由当年陈慧蓉身边管事妈妈跟着一起过来看着,她们一家就是去了陈府,大杨氏给辞了的,本来是陈慧容母族的人,韩氏才寻得回来。
陆氏看着那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以及单子上陈列的那些田地房产和铺子,心里着实吃惊不少。
晚上的时候还跟越阳侯沈孝全说:
“韩夫人留了这么嫁妆给韩玉瑾,也不怪陈家会动心思,这真金白银谁不喜欢。”
沈孝全对金钱没概念,家里的一切都是陆氏在打理。
“在月乔面前别提起,那孩子敏感,回头又该多心了。”
提起这个,陆shi有些不高兴了,陈月乔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这个多心,陆氏很是看不惯。
而且闷葫芦一只,什么心思不露一点,指不定心里憋什么主意呢。
“这用我提吗,嫁妆都在那儿摆着,明眼人都能看出差别。”
“韩家就剩她一个,自然嫁妆丰厚,陈儒之还有好几个儿子,总不能都陪送给女儿,现在陈阁老还没致仕,陈儒之还有很好的前途,将来一定是宁儿强有力的后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