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信女愿意折寿十年。”幽兰若埋头苦叹一声,继续祈祷:“最后愿我东洛国年年风调岁岁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无兵灾无人祸,天下太平,盛世繁荣。”
“我佛啊,信女心知太贪心了点,这最后一条许会太难,若不能做到,就将慈悲悉数放到第二条吧。信女诚心祈求,万望您能让陆情轩寻得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子,不求好太多,至少不能比我差,让她陪他一生幸福美满。”
幽兰若兀自祈求,这最后一句颇带了几分真心。因为她内心觉得,若真有比自己好的女子,她也可输得心服口服。但比她更好的女子,得有才行!
一瞬间,幽兰若闪过姚晚宜曾经说起的云泽女子的身影。
“仙姿佚貌清丽脱俗,婉约柔媚清妍灵动。以花为貌,以玉为骨,以月为神,以鸟为音。”
这样的女子,幽兰若不知道是否存在,但与陆玉相处的数日,她自信,他的心里没有住进那个女子。
他心里,有的是自幼订婚的幽兰若,眼里,有的是近在眼前的幽月。他是她的,从来是她的。
甩甩头,幽兰若为这一刻的失神暗自好笑。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幽兰若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袭华丽的衣裙,裙裾上绣着大朵的芙蓉,美艳,不可方物,微抬头,一张更加不可方物的脸映入眼底。
幽兰若记得,两岁的时候曾见过这位美貌的妇人,彼时她为她美貌震慑,对她很有亲切感,甚至错认她是母亲。其实她和母亲长相没有半点相像,只是那美艳入骨的容颜,和母亲一样凌厉,诱惑人间。
前世,她的容貌已是算得上精致完美,却闻只及得上她母亲的三分美貌,她从母亲的遗像上无数次端详,无数次的自叹弗如。想着美得这般犀利的绝色容颜真的存在吗?
今世倒是见着了!
上次在陆情轩的房间隔着屏风,看的不真确,此时隔得近,幽兰若眼中顿时露出惊艳,惊叹连连。好个晟京城第一美人!
“呵呵,不知夫人大驾,见笑了!”幽兰若自蒲团上起身,落落大方,口中说着惭愧之语,面上仍旧一副处变不惊。
颜西灵上前一步,更近的打量她,又是一声轻笑,“你这丫头,求佛也求得怪异,到底是想要求什么?”
自然而然的亲切,幽兰若突然觉得跟这位剔透的女子耍心机有些无耻。
“求富贵!富贵方能吃穿不愁,一世无忧。女子在家从父,我还没出嫁,当然只能为我父亲祈祷。富贵之余,可求修心,我心中不忿,想求佛宽解,免入歧途。”幽兰若坦然道。
颜西灵面露一丝讶异,不由问道:“此话怎讲?”
“哎,夫人有所不知。”幽兰若惆怅的感叹一声,“实不相瞒,我未婚夫见嫌于我,我自知诸多不足之处,不敢强求于他。心中唯有一事不能释怀,若他寻个胜于许多的女子倒也罢了,若是还不如我的女子,叫我可情何以堪。”
说着,顿时愁眉苦脸起来,露出小女儿情态,似摸似样。
听罢颜西灵顿时失笑,无声叹息一声,美眸中含了无数笑意,“你道是他见嫌于你,也许是他自知自己诸多不足呢?”她借着幽兰若的话回问她。
幽兰若顿时心中一动,呵呵笑了一声,似是不好意思。
“他的心思我不知道。我只听过一句话‘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方能换得今世的擦肩而过。’”幽兰若神情颇为感慨,低头叹息道:“能修得夫妻缘分,这该是多大的造化,我辈凡人,如何能因为细枝末节的缘由任意去践踏?珍惜尚且来不及,哪有嫌弃一说?”
她说的自在,却不见听的人神色骤变,整个人身子都颤抖起来。
幽兰若抬眸方看见妇人的异常,连忙扶住她,又是讶异又是关切道:“夫人,您没事吧?”
颜西灵喉咙发苦,干干的笑了一声,竟是说不出的辛酸凄楚暗溢而出,“我没事,你小小年纪,见地倒是深厚。”
言罢,褪下手上一个碧绿玉镯,“你我佛前相遇也是缘分,听你说一番妙言妙语,倒能涤荡心神,只是我还有事在身,希望改日能有机会再与你分辨佛语。我住在玄武街姓陆的一座高府,小丫头,你得空可来寻我,出示玉镯当有人引你见我。”
说完,转身离去。步调微急,不似来时从容。须臾消失在幽兰若的视线中。
幽兰若苦笑一声,玄武街陆姓高府,玄武街高府不就安王府一家吗?一座王府占了大半条街!
这位娘娘可真不留情面!
不过到底是目的达到,也无需再计较了。
摇摇头,回身望了眼慈眉善目但看世间的尊佛,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钟灵寺,外边脸色焦急的修禹和瑕非见到她出来立即迎上来,瑕非道:“小姐,我们刚才看见安王府刚进去不到一刻钟,立即又出来了,事情可还顺利?”
顺利吗?超乎想象的顺利!超乎想象一般也带着不真实。
幽兰若越过她们,举步向外行去,口中好笑道:“安王妃何等女子,能生出陆情轩那样的儿子,岂能简单得了?咱们不过做了一场戏给人看,看戏的人受用与否,其实不看戏怎么演,只看她本心罢了。”
修禹疑惑,安王妃看出小姐在作秀?不可能吧,小姐演戏天下第一,风尘商女的身份迷惑了多少人,怎么可能一见着安王妃就暴露?
瑕非望天,小姐的话她不敢苟同,譬如生出小姐的幽相就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