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刹那,他突然宁肯她继续冷嘲热讽,继续恨他入骨,而不是像这般,如同他似不相干的阿猫阿狗,只漠漠的将他对待,不盈一分一毫的感情。
不,他要她,没有爱,恨也好。
他要她这一生一世,都斩不开与他的连系。
“夏侯缪萦,本侯不会让你死的……本侯会留你在身边,好好疼爱……本侯会让你生下我的孩儿……”
凉薄唇瓣,在吐出“孩儿”两个字的刹那,狠狠碾上女子的唇瓣,属于男人独有的清冽气息,瞬间由他的唇齿,度进她的肺腑之间,刺得夏侯缪萦整个身体都是入骨的疼。
孩儿,他怎么还敢跟她提“孩儿”两个字?
用一种撕心裂肺的力度,夏侯缪萦推拒着来自男人的索取,但赫连煊却以加倍的力量,将她困在他的怀抱里,像是就要这样揉她进他的体内,化进他的骨血之中,从此之后,无分彼此,像两棵长在一起的**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死生相依,谁也离不了谁。
眼角涩然,一滴泪也无。
男人重重抵进她身子的时候,夏侯缪萦轻轻笑了。
听到房门外穗儿犹如母鸡护雏般阻止容珞琰进来见她的时候,夏侯缪萦正在将紫金香炉里燃尽的茉兰香倾倒出来。
夏天过去了,这种有助驱蚊的香料,也便用不着了。
穗儿还在尽职尽责的在门外守着,有隐隐约约的声音透进来,听不太分明。
夏侯缪萦想着现在该点什么香呢?片刻,唤道:
“穗儿……”
听到她家公主唤她,小丫鬟狠狠瞪了一眼面前一袭锦衣的女人,然后转身进了殿中,当然,还不忘将房门紧紧关了死。
“那个容氏真是不要脸,奴婢都已经告诉她,公主不想见她,她还像狗皮膏药似的纠缠不清,不知道这次她又想捣什么鬼……”
一进门,小丫鬟便义愤填膺的抱怨着,几乎恨得牙根痒痒,“公主,你放心,她若是还不走,奴婢就叫侍卫们将她扔出去……”
“让她进来……”
夏侯缪萦倒是一脸平静,漫不经心的吩咐道。
小丫鬟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公主,你说什么?”
瞧着她一副不能置信的样子,夏侯缪萦笑了,故意放缓嗓音,悠闲的重复道:
“我说,让她进来。”
一听这话,小丫鬟却显得比她还激动:
“公主,你不能让她进来……谁知道那个坏女人,这一次又憋着什么坏心眼,想要陷害你?”
一想到就是外面那个名叫容珞琰的女人,将那些残忍的真相,都毫不留情的告诉她家公主,小丫鬟一张雪白的面皮,便不由的因为恼到极致,变得更白了些。
夏侯缪萦纵容自己沉浸在她不掺一分杂质的关切当中一会儿,然后,不忘好心的开始安抚起面前的小丫鬟:
“没事的,穗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凭一个容珞琰,还伤害不了我……”
真正能伤害自己的人,惟有自己在乎的人,不是吗?惟有你爱的人,才会叫你体无完肤,痛不欲生。而其他人,不过是围观你痛苦的甲乙丙丁。
夏侯缪萦突然俏皮一笑,“况且,你家公主我,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别忘了,我可是毒圣禹箫寒的传人……”
“好了,你只管让她进来就可,反正我也有话要跟她说……”
小丫鬟虽还有些踌躇,但眼见着她家公主此刻似乎全无心事的样子,最终还是应道:“是。”
“对了,穗儿……”
夏侯缪萦像是突然想起了某件事情,将走至门口的她唤了住:
“帮我将之前调配好的苏离香拿来……”
顿了顿,女子轻笑一声,续道:
“想必珞琰姐姐一定会喜欢这种香的味道……”
吩咐完这件事之后,夏侯缪萦便自顾自的抬手继续刮蹭着残留在紫金香炉里的余灰,以免它们染污了接下来的香料。
小丫鬟将摆放那苏离香的位置,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然后任劳任怨的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容珞琰推门进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