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夏侯缪萦蓦地望向面前的男人,她只觉一股巨大的耻辱,似一记重锤般将她狠狠击中,说不出来的苦痛滋味。(;

“司徒锐……”

霍然站起,夏侯缪萦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那些盘旋在心底的悲哀之感,还是像千虫万蚁一般啃噬着她的骨血,鲠在喉咙里的涩然,难以抑制的脱口而出:

“就算我再怎么喜欢赫连煊,我也不至于卑贱到用这样的方法,来换取他一点点可怜的关注……”

噎在胸膛里的情绪,起伏未定,几乎要将她淹没,一片混乱,目光从面前的男人身上移开,夏侯缪萦嗓音冷硬,一字一句的下着逐客令:

“既然话不投机,侯爷还是请回吧……”

司徒锐定定的望住她,自相识以来,他还从未见过她如此激烈的一面。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小小一张面孔,肌肤如雪般通透白皙,卷长的睫毛轻颤,唇瓣微抿,倔强而痛苦。

“生气了?”

低沉婉转的嗓音,从司徒锐的薄唇间荡出,语声顿了顿,却是一字一句极认真的将后半句话咬了出来:

“那我道歉……”

这简短的四个字,似被他咬的极为幽长,夏侯缪萦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能置信的望向面前的男人,视线所及,惟见他眸光湛湛,清润而诚挚,歉意如水倾泻。

她显然没有料到他竟然会为此真的向自己道歉,怔楞之余,难免有些不知所措,瞧着他坦荡澄澈的目光,夏侯缪萦突然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才是做错了事情的那个人,倒好像害得他向自己道歉,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小题大做似的。

“算了……”

一腔委屈与愤怒,在面对着这么一个主儿的时候,最终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蔫了下去,夏侯缪萦无奈的松了口。

“不生我的气了?”

司徒锐还不忘趁热打铁的再确认一遍。

他小心翼翼又有些得意的神情,活像一个求得原谅的小孩子,稚气又可恶,偏偏又叫人不忍心发作。

夏侯缪萦真不知是该恼,还是该笑了。

“是呀,你的那些话,我就当没听过了……”

听到她的保证,司徒锐像是陡然松了一口气般,展颜一笑,焕发的容色,直比春花初绽还要叫人目眩神迷。

这一下,夏侯缪萦更是连半分脾气都没有了。果然,长得好,就是占优势吗?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偌大的房间里,有些沉默。

“夏侯缪萦……”

司徒锐突然轻声唤道。

抬眸,夏侯缪萦望向他,不知他这么郑重其事,是为着什么。

男人迎着她的视线,灼灼目光,像是要穿透她的瞳孔,直望进她的灵魂深处一般。

夏侯缪萦听到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你真的不希望本侯带走容珞琬吗?”

心,蓦地一跳,像是陡然间被人揭穿了那些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不见天日的隐秘一般,刺痛像是无数尖锐的针扎,迅速的漫延开来,直抵灵魂最深处。

不希望带走容珞琬吗?她的希望,从来不重要。那个不想容珞琬离开的人,是赫连煊而已……她不想让自己陷入这样悲惨的境地,可她所做的一切,却莫不是将自己推入这样的万劫不复,而且是心甘情愿……“你会放过她吗?”

夏侯缪萦听到自己开口问面前的男人。她没有求他,但她与他都知道,这已经是她最接近“乞求”的语气了。

司徒锐定定的望着她。有一刹那,夏侯缪萦以为,他就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将她看化了一般,她瞧不懂他眸里的情绪,却不知为何竟有些莫名心虚。

正暗自惴惴不安的时候,却听面前的男人一把慵懒的嗓音,闲闲的开了口:

“本侯也不是一定非得娶容珞琬不可的……”

夏侯缪萦只觉眼角一跳,这本来该是令她感觉有转机的一句话,不知为何,落进她的耳朵里,却反而令她更加的不详。

“有什么条件?”

心跳砰然,夏侯缪萦听到自己开口问道。

司徒锐潋滟一笑,显然对她的通透,十分的受用,一张薄唇轻启,红口白牙里的字字句句,就这样倾吐而出:

“只要拿一样东西来换……”

眼角又是跳了一跳,夏侯缪萦发觉连嗓音都有些发坠,沉重的抬不起来:

“什么东西?”

抬眸,触到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灼灼目光,夏侯缪萦只觉脑海里蓦地灵光一现,脱口而出道:

“你说的可是《禹氏秘录》?”

司徒锐瞥了她一眼,一张刀削斧砍般的俊颜,笑靥轻浅,瞧不出什么情绪,惟有一把性感凉薄的嗓音,越发的低沉:

“若是数日前,拿《禹氏秘录》来换容珞琬,本侯或会一口应承……但现在,不,本侯要的,比这珍贵的多……”

从男人口中吐出的最后一句话,像是无数的小勾子一般,戳进夏侯缪萦的心底,带出淋漓的血肉来,她隐隐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却越发不敢触碰。

“是什么?”

不自觉的握紧的双拳,任青葱似的指甲,狠狠抠进肉里,她亦不觉痛。

司徒锐灼灼的望住她,清眸里倒映出她单薄美好的身影,似织下的一张千丝万缕的大网,将她牢牢笼罩在其中,再也难逃的命运。

夏侯缪萦听到他薄唇一开一合,将齿间的每一个字眼,都咬的极之绵长而幽远,一字一句,说的是:


状态提示:第183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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