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沫坐了好一会儿,果断决定换酒店,把钱还给他。有人对自己好,那是一件非常暖心的事。但你若不能回报,还在源源不断地接受他的好,那就是对别人的感情犯罪。
季沫在附近找了另一家酒店,硬件软件比先前那前都差了好多,但唯一的好处是她的房间居然可以看到奕景宸的房间尽。
已经九点多点了,她一点睡意也没有,叫了份外卖披萨,就着牛奶吃了一点。拆开脚上的胶布,用酒精擦洗了一下,换上药。伤口正在愈合,这种线是免拆的,不过尚医生说她重复缝过了,所以会留疤。
她的心情转晴,给洛铉付清了连同机票和医生在一起的费用,再认真地留了段话给他。
“洛铉,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在我这样困难的时候帮助我,现在能还的只有金钱。请原谅,我不能再接受你的好,我有负疚感。”
过了几分钟,洛铉回了消息。
“你舒服就好。”
季沫不舒服,对欠他还不了的人情不舒服。没办法,以后找机会还吧。
英国多雨,玫瑰花也多。阳台上放着几盆铁艺装饰的小花盆,里面种着大红的玫瑰,在朦胧的雾光里摇曳生姿。
她趴在窗台上,遥遥望向奕景宸的病房丰。
季长海的电
话打进来了,季沫多了个心眼,怕他又向洛铉求助,所以没告诉他自己换了酒店。
“你要当心啊。”季长海担忧地叮嘱她。
季沫用手指在窗户上画了个心,箭头直指奕景宸住的大楼,笑着说:“爸,你放心,难道我这几年在英国是白混了吗?我一开口,比英国人还像英国人。”
“吃呢?没中国菜,吃得惯吗?洛铉说给你找中国菜……”
“爸,你不能这样。洛铉喜欢我,但我结婚了,你不可以利用他的喜欢。”季沫小声责备道。
“哎,我知道。但我没有人可以求助了,洛铉心地好,若有他帮帮你,我也放心。”季道。
“反正,以后不许。我自己会好好的。”季沫轻声说道。
“好,不许。”季长海满口答应,又追问道:“他现在是陪着你吗?”
“没有,他返回去了。”季沫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
这条路不算宽,从这里看过去,那边半敞的窗子里能隐隐绰绰看到人影晃动。肯定是樊依呀!
她无奈地摇头。
樊大嫂走火入魔了,她也没办法。
“奕景宸,你醒了之后,还是离樊魔女远一点吧……她会不会趁你睡着吃你豆腐?这女人执迷不悟,有些烦人呢。”
她皱皱眉,有些堵心。眼前仿佛看到了樊依的手在他身上摸呀摸,再瞅准机会在他嘴上亲呀亲……
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窗台上趴了好一会儿,她忍不住换了身衣服,找酒店方借了把伞,去医院偷看奕景宸。
这时候病房都关门了,她有吴律师给她的通行卡,又去找下午的那名护士借了衣服。吴律师很会讨女人欢心,好几个美艳的护士都和他眉来眼去,要做他的女朋友。
“你和奕景宸,是什么人?”护士懂点中文,用生硬的普通话问她。
季沫用两根食指对了对。
护士疑惑地问:“情
人?”
季沫笑而不语,推着护理车往电梯走。
“嗨,吴先生有没有太太?”护士双手放在衣兜里,跟她走了出来。
季沫摇摇头,微笑着说:“没有,你加油。”
护士笑了,冲她点点头。
季沫有点好笑,吴律师还真是厉害,居然迷倒了一个洋美人。
下了电梯,保镖正在门口端正地坐着。季沫刷了通行卡,从二人之间进去,直接进了他的病房。
樊依不在,他一个人安静地躺着。
手背上的针已经取了,淡蓝色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让他看上去居然显得有些脆弱。
没有人是坚强如不锈钢的,就算是原
子弹的壳,也有被击破的时候。
奕景宸现在就脆弱,他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嘴唇干涸,眉头紧皱,像个受了伤的孩子,等着父母的安
抚和拥抱。
季沫走过去,倒水,拿棉签,给他湿润嘴唇。
他睡得很死,估计是因为药物的缘故。季沫的手指抚过他的脸颊,停在他的鼻尖上,轻轻拧了拧,小声说:“奕景宸,你疼不疼啊?”
回答她的只有他均匀的呼吸声。
“奕景宸,你醒醒,是我啊。”她又轻轻地拉他的手指。
好几天没和他说上一字半语了,想听他的声音,想看他对自己笑,想靠紧他。
她坐下去,把他的手指覆在自己的肚子上,小声说:“我和初夏在这里陪你,我就住在对面?fore酒店,正好对着你的窗户。我每
天起来就能看到你,不过,白天我方便过来。吴律师说,白天外面全是你们家的人,我若被他们认出来,可能会不太好。如果你明天能晚一点睡,我就能和你说话了。”
奕景宸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
季沫轻轻吸气,俯下身,在他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喃喃地说:“奕景宸,快快好起来。”
这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樊依的声音传了进来。
“这是宵夜,你们辛苦了。”
季沫拧了拧眉,她这么晚还来?
“谁在里面?”樊依在外面小声问。
“是护士。”一名保镖走过来,从门上的小窗张望了一眼。
樊依也走过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