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平日里你可曾见我沾过半滴酒?今日不是大喜么?”孙翊一面笑道,一面拉着那人来到孙翊和甘宁面前:“来来来,让我给你介绍,这是锦帆贼的大头领,甘宁甘兴霸!这是我的三弟孙翊,之前都有跟你提起过的。兴霸、三弟,这便是刚刚跟你们提到的,周瑜周公瑾!”
孙翊没听孙策把话说完,就已经料到此人定是传说中的美周郎了,一面起身施礼,一面悄悄打量起他来。
周瑜身形挺拔,面容白皙如玉,形容俊美,斜飞入鬓的剑眉下,一双明净如水的眸子里似乎始终散发着温和的笑意,饶是孙翊作为男子,竟也看得微微有些出神。
温润如玉,雅气晔晔!江东美周郎,果然名不虚传!
然而,当周瑜和甘宁见礼之时,孙翊却分明看到,那双温和的眸子里有一丝厉色一闪而逝。
孙翊一点也没有怀疑自己的眼睛,周瑜之前听大哥提到过甘宁,应该就知道此人将会投靠黄祖,会是孙氏未来的敌人,所以对他有所戒备也在清理之中。不过,孙翊也知道,周瑜并不像罗贯中在写的那样心胸狭窄,而是雅量非常,颇有容人之量,所以倒也并不用担心他会对甘宁不利。
周瑜和甘宁见礼罢,蹲下身来轻轻拍了拍孙翊的肩膀,笑道:“叔弼贤弟,此番安然归来,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必有后福啊!”
“叔弼?”
孙翊忽然一怔,口中喃喃道。
之所以这样,到并不是因为他对这两个字不熟悉,而是太熟悉了:叔弼是历史上孙翊的表字,不过古人都是二十岁行冠礼之时方才由长辈取字,自己现在才八岁,根本还没字呢!周瑜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字呢?说起来,刚才周瑜叫大哥伯符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哪儿没对劲儿,却一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现在听他这样叫自己,才一下子发现了问题所在。
莫非眼前的周瑜也是穿越过来的不成?否则怎么会知道这个?但是看大哥刚才的表现,似乎有一点都没有觉得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翊一下子觉得脑子里没了头绪,只好一脸疑惑的看向孙策:“大哥……这是?”
刚才还满脸兴高采烈的孙策听到孙翊发问,忽然一下子沉默了起来,脸色也变得微微有些发白,许久,他才轻叹了一口气,黯然开口道:
“这是父亲临终前,给我们兄弟取的表字……”
......................
舒县南郊,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丘。
芳草萋萋,斜阳向晚。
孙坚的墓就安然坐落这里,墓碑前,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静静伫立,在夕阳下投射出两道斜长的影子。
“父亲走的时候,我和几位叔伯都陪在他身边,他是带着遗憾走的。”孙策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颤抖,释然地对孙翊笑道:“不过,现在你回来了,父亲终于可以安息了。”
“父亲……呜呜……父亲……”
孙翊极力克制着自己,不想哭出声来,然而一想到父亲是为自己而死,想到他死时仍不瞑目,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奔涌而出的悲痛,跪倒在墓前,泪如泉涌的嚎啕起来。
在这之前的两个月,他像是一只离群的野兽,心中虽然悲痛,却也只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舔拭伤口。然而现在,他回家了,回到了父亲和大哥的身边,便再也不用担心什么,只需要肆无忌惮的倾泻心中压抑了许久的情绪。
也不知过了多久,孙翊早已哭得声嘶力竭,孙策缓缓蹲下身来,在他的肩头拍了拍。
“好了,父亲倘若在天有灵,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孙翊点点头,擦干了挂在眼角的泪水,眸子里的悲戚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而果决的眼神!
“大哥,他日你兴兵荆州,定要带上我!我要亲手斩下魏延的头颅,带到父亲坟前祭拜!”
孙策咬牙道:“岂止是魏延!刘表、吕公、黄祖,都与我们都有切齿之恨!等我打破荆州,定要将他们合族夷灭,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说着,他的目光微微有些闪烁,叹了口气,对孙翊道:“不过,现在我们的实力还太弱,拿下庐江后,也不过一郡之地,万余人马。而刘表已经坐拥荆襄六郡,实力悬殊极大,要想给父亲报仇,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若是大哥告诉你,我们需要等上一两年,或是更久,你能原谅大哥吗?”
孙翊点头道:“大哥现在已经是一方诸侯,登高一呼,将士用命,手中掌握的是成千上万人的性命,自然不能意气用事。大哥能够看清形势,顾全大局,做弟弟的高兴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若是二哥在这里的话,相信也会和我一样的!”
孙策闻言,眼神忽然一黯,凝声道:“二弟他……”
孙翊一惊,已经预料到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慌忙问道:“二哥他怎么了?”
“他被人劫走了。”
“谁干的?”
“就是之前在伏牛山截杀我们的那伙人!母亲她受了这场刺激,不久后又得知父亲过世,大病了一场,卧床休养了一个月,差点没有熬过来,好在经过调养,现在已无大碍了。”
孙翊听到吴氏已经无碍,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但是一想到孙权落在了那群人手里,顿时又紧张起来。
伏牛山那一次,那个神秘男子的行为就让他觉得十分奇怪,但一直没有想清楚到底是为什么,现在他们居然又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