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翊听甘宁这么一说,暗叹了一口气,心知要说服他已经不太可能了。毕竟,在历史上,甘宁就是先投靠了黄祖,但一直不得重用,后来才在苏飞的帮助下脱离黄祖投靠了孙权。看来,有时候,要改变历史原来的轨迹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容易。
“呵呵……人各有志,既然甘大哥意向已决,小弟就不再勉强了。”孙翊洒然一笑,又道:“不过,甘大哥乃是人中之杰,若是在江夏过得不如意,我们孙氏随时都欢迎你!”
孙翊之所以这么说,其实考虑得很远:现在大哥已经拿下了庐江,算是一方诸侯了,以他的性格,必然会兴兵讨伐荆州,为父亲报仇!不过眼下他的实力还明显不够,所以当务之急乃是一面休养生息、一面拓展领地,积攒实力。下一步,若是北进中原,则需与曹操这支刚刚崛起的强劲势力来一场正面对决,显得有些为时过早。所以最好的选择依然是像历史上一样,渡江拿下江东一带,坐拥江东六郡后,再挥师西进,拿下荆州!一则父仇可报,二则也能全据长江,与天下争衡!然而,要夺取荆州的话,就必须先打开江夏这荆州的东大门!事实证明,黄祖这家伙已经不是省油的灯了,若是再有甘宁、丁奉兄弟为辅,那可就棘手了!历史上,甘宁在孙权攻打江夏的时候就曾射杀江东骁将凌操,为此还与凌操之子凌统结下一段仇怨,在孙权的调解下好不容易才化解掉。
唯一让孙翊稍稍安心的,是历史上甘宁在黄祖帐下一直郁郁不得志,只要照着历史原路发展下去,倒也不需要太过担心。所以虽然暂时没有办法招纳甘宁,但必要的后路还是要留上一条,否则搞不好将来甘宁脱离了黄祖,却跑到其他人那里去了,那样就亏大了。
“哈哈哈哈!放心!孙策那家伙也说过同样的话,他日若不如意,定去找他喝酒!”甘宁爽快的大笑起来,又道:“不过,我甘兴霸是何人?黄祖除非是没长眼,否则又怎会不予我重用?我料将来孙策与刘表必有一战,而黄祖首当其冲,他日若在战场上相见,他那颗脑袋可就值钱了!哈哈,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孙翊闻言又是一阵暗叹:甘宁此人与寻常大将不同,非但骁勇善战,还颇有战略眼光。历史上,他就曾在投奔孙权后献策:今汉祚日微,曹操终为篡盗。南荆之地,山川形便,诚国之西势也。宁观刘表,虑既不远,儿子又劣,非能承业传基者也。至尊当早图之,不可后操。图之之计,宜先取黄祖。祖今昏耄已甚,财谷并乏,左右贪纵,吏士心怨,舟船战具,顿废不修,怠于耕农,军无法伍。至尊今往,其破可必。一破祖军,鼓行而西,据楚关,大势弥广,即可渐规巴、蜀矣!
当年在《三国志》上看到这一段时,孙翊不禁拍案叫绝:这个战略方针,可以说与鲁肃的“榻上策”、周瑜的两分天下有异曲同工之妙,然而周瑜和鲁肃乃是江东势力四大都督中的前两位,可见甘宁身为大将,已然具备了极其优秀的战略眼光。
战场之上,各为其主,甘宁最后那两句话当然不是开玩笑。刚听到这两句话的时候,孙翊心里还真有点发怵,不过很快便释然了:甘宁虽然厉害,大哥可也不是泛泛之辈啊,想要摘他的脑袋,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甘大哥,我们从水路东下,会不会遇上别的水贼啊?若是途中江夏水军拦江盘查怎么办?”
眼看继续这个话题已经没有多大意义,反而还容易让气氛变得尴尬,孙翊赶紧扯开了话题。
甘宁豪气凛然道:“放心!江汉一带,不管是山贼还是水寇,听到锦帆贼的名号,都是会给我几分面子的!再说,我可马上就要接受招安了,苏飞早已经通传江夏各部水军,他们也不会和我们为难。”
孙翊闻言,心中稍安。后来,也正如甘宁所言,一路顺风,没有遇到丝毫阻拦,第三天清晨,便抵达了舒县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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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孙翊到来,孙策激动得连随从都不带,策马一溜烟来到码头。
“大哥!”
刚看到孙策单人独骑飞奔而来,孙翊还微微皱了皱眉:轻而无备,这是大哥最大的问题,若是不能改掉这个毛病,只怕历史上死于小人之手的悲剧还要重演。
不过,当孙策来到面前,孙翊这才发现,虽然只分开了两个月,但此时的他看起来却明显成熟了许多,也沧桑了许多,虽然极力克制,孙翊还是忍不住鼻头一酸,眼中落下泪来。
孙策也是悲喜交集,含泪骂道:“妈的!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这两个月你小子死哪儿去了?大哥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孙翊破涕为笑,慌忙擦了擦眼泪:“这次能平安到达这里,多亏了元直先生,还有徐大哥和甘大哥。”
“孙策!没想到声闻天下的小霸王,也有作女儿之态的时候啊,哈哈哈哈……”
一个声音远远传来,孙策微微一怔,转头望去,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船头上朝这边哈哈大笑的甘宁。
孙策摇头苦笑道:“看来这次又要再欠你一个人情了!城中好酒还有几坛,稍后可愿与我共醉一番?”
甘宁欣然道:“哈哈!正有此意!”
“哈哈哈哈!走走走!随我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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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内院。
孙策先让人安顿好了徐舟,便吩咐排开筵席,为孙翊接风。
结果刚开席,孙策便与甘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