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广哭笑不得:“你真是听了个一字不差。”
“所以,我才会盯上你。”齐棠正‘色’道。
“盯上?应该是看上?”朱广纠正着。
“哼!”清脆地哼一声,齐棠不说话了。“不要脸,谁看上你了?”说到这里,又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一时气上心头,一把就将手‘抽’了回来。“你再不来娶我,我可就不嫁了。”
“不嫁?那得先把我送的礼还回来,不然我亏大了。”朱广笑道。
齐棠终于怒了。两支小手一齐往朱广‘胸’前推。“你下去!下去!哪里来的登徒子!下去!”
见她动了真格,朱广也不再逗她,抓住一支小手,正‘色’道:“都快嫁作人‘妇’了,还这么任‘性’,将来可怎么好?”
“哼,谁稀罕嫁给你?你真以为你是潘安宋‘玉’般的人物?”
“那倒不至于,不过,怎么着也该是个城北徐公似的人物?”这脸皮够厚的。
齐棠被她逗乐了,扑哧一声笑出来。
朱广见她形容煞是可爱,也不忍心再拖下去,遂道:“妹妹。”
“嗯?”
“只要等我得空,我一定会将你风风光光地娶进‘门’。我要让整个蓟县,不,整个广阳都知道!”朱广一说完,便等着看齐棠的反应。想像中,她纵然不感动得涕泪俱下,至少也该是欢呼雀跃。呃,车上跃不起来,那最不济,小粉拳也得赏几下。
可哪里,齐棠听了这句,半晌不说话,反倒垂下了头。这可叫朱广猜不到了,‘女’儿心,海底针,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正当他想问时,齐棠已经抬起头来。看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眼中有光芒闪烁,她伸出手,拉了朱广一根手指,轻轻地摇着:“从事哥哥。”
“嗯。”
“看来,你还没有忘记,欠我三碗饭。”
“是三碗锅……”朱广说到这里,已经没有了打趣的兴致。重新将齐妹子的手握在掌心,思索片刻,唤道:“妹妹。”
“嗯。”
“无论我贫贱富贵,也无论我康健与否,哪怕是有一天,我大难临头,有灭顶之灾,你都愿意让我这样握着你的么?”
尽管这段话听起来很古怪,可齐棠哭了,泪水顺颊而下。刚开始,从兄长口中,得知此朱广此人,只当他是个尽忠职守的好官,并无其他。
那次在家中撞见,见他年少倜傥,英武不凡,也只是多看一眼,回去与仆‘妇’暗说罢了。
及至他时常出入于家中,‘交’往愈多,相识愈深,不自觉,听他来便欢快,闻他走,便失落,心中已然多了一分牵挂。
再到贼兵围城,范阳如累卵之急,百姓有倒悬之危,他‘挺’身而出,临难不顾!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虽百折而不挠!当看到他在城上独力苦撑,力搏群凶,最后被众人传递着抬进县署,生死未卜,然而终究逢凶化吉时,自己已经暗下了决心。
一时间,往事历历在目,齐棠哭红了眼,泪水怎么也止不诠。嘴‘唇’颤抖着,好容易才吐出一句:“非君不嫁。”
刘虞之所以让朱广歇息两天,其实不过是为了避免冲突。这一点,朱广很清楚,刘太尉是个固执的人,对自己所提的建议不太听得进去。但没关系,听不听是你的事,说不说是我的事,无论如何,一定要赶在大‘乱’之前,让幽州拥有足够强的实力。
“你说什么?裁军?现在这种时候?”朱宅中,刚打猎回来的朱三公子风尘未洗,正难以置信地问着田子泰。
田畴似乎也很愁,作难道:“倒没说是现在,但是太尉已然有了这个想法。现在幽州各地,尤其是沿边几郡,都驻有不少军队,这还不算护乌丸校尉。每年开支非常庞大,太尉要‘精’兵简政,而且,这是他早就有的打算。”
朱广眉心处拧成一团,怎么也舒展不开:“‘精’兵简政,道理是没错。可以幽州的地理位置,保持一支强大的常备军是必要的。不能因为说现在与鲜卑议和了,乌丸人也表示臣服了,便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武之道,就跟两条‘腿’似的,哪一条短了,都跟瘸子没两样。”
田畴轻轻点头表示赞同:“这道理我也跟太尉讲过,但,你也知道,太尉认定的事,很少能更改主意的。”
“过犹不及,凡事做过头了,好事也变成坏事。”朱广沉声道。“对了,既要裁军,是不是各处都裁?”
“那倒不是,听太尉的意思,除了边塞要冲之地保留适当规模之外,打算你统一支,主要防备西南面的黑山。鲜于兄弟统一支,主要应付西北的乌丸鲜卑。”
“右北平呢?”
“右北平不动,公孙瓒毕竟是骑都尉。”
“他该知道公孙伯珪在招兵买马,扩充实力?”
“连幕府看大‘门’的都知道,太尉如何不晓得?”
朱广笑了,这就叫稳定压倒一切啊。可你也得看看内外部环境不是,审时度势而为之不是?
他不说话,田畴倒有些担忧:“子昂,你去巡察这段时间,幕府里讨论的都是这件事情。太尉的决心很大,你可不要贸然劝阻。”
“为什么?”
“上回你跟太尉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