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菱尖叫起来,立即被汉子呵斥一声:“闭嘴!”他把大刀从徐妈妈背上抽出来,在二人面前晃了晃,殷殷的红血自刀上流下来。
红菱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爱羊也吓得腿软跌坐在那里!
那汉子呵呵怪笑两声,问三爷:“这个呢?”他用刀指着徐妈妈身旁的金珠,金珠脸色惨白,恐惧地望着那沾满血迹的大刀。
三爷细看了她一下,点头:“带走!”
汉子便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把金珠甩到车厢内,一个跃步,便跳上马车,紧挨在爱羊身旁,那一双眼睛如铜铃之大,笑嘻嘻地望着她:“李姑娘是想要和小生一起驾车,还是去车厢里歇着?”
一干人便挤眉弄眼地笑了起来。
爱羊惊恐地望着他,声音颤抖:“我,我去车厢……”话音未落,眼神却突然变得凌厉无比,以无比迅捷的速度一跃而起,将手上的短刀扎进汉子的脖子里,溅出的血液扑了她一脸,可是她毫不在意,一把扯过头上的簪子狠狠扎进马的后背,马立即嘶嚎一声,拔足狂奔起来!
整个过程不过一刹那,快的让所有人都反应不及,等要拨马去追时,马车已冲过众人,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狂奔。
那汉子的笑容还保持在脸上,如铜铃大的双目直直地望向爱羊,似是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位弱不禁风的少女竟杀了自己!
马车根本就不受控制,如疯了一般拼命地往草丛茂密的地方奔去。车上的人太多了,这样下去根本跑不过那些轻骑,爱羊于慌乱中只看了那汉子一眼,就立即撇过眼去,把短刀从他脖子上拔出来,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金珠在车厢里朝爱羊喊:“姑娘。他们追过来了!”
爱羊往后看了一眼,果然有几匹马快速向这儿奔来。她咬咬牙,叫了一声:“抓好!”便把簪子从马背上拔起。又狠狠扎了进去。
马狂怒地嚎叫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又重重放下,边狂奔边疯狂地甩着身上的束缚。爱羊一不小心差点被甩下去,她死死抓着车门,指甲上都抠出血来。金珠忙奋力伸过来一只手臂:“姑娘,快进来!”
爱羊一手抓着她,在车辕上爬了两步,才进入车厢。她和金珠紧紧抱着对方好平衡身体。爱羡和红菱也在极度混乱的撞击中清醒过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爱羡嘴一张就哇得吐出秽物来,车厢里立即弥漫着难闻的气息。
但这时谁也顾不上这些。爱羊刚朝她们喊了一声:“你们两个抓紧!”马车便朝一旁狠狠一歪,爱羊不防备,额头立即被重重撞击一下,疼得她眼冒金星,好半晌都只听见两耳里轰轰得响。其它声音什么都听不见。
“姑娘,姑娘……”昏昏沉沉中似乎听见金珠的叫声,爱羊眼前的黑暗渐渐退去,金珠苍白的脸色映入眼前。
马车仍在跌撞中狂奔着,红菱和爱羡在角落里相拥着低声哭泣。金珠则仅仅抓着她。
爱羊忙问:“追过来了么?”
金珠的唇剧烈颤抖着,似乎说不出话来,脸上则露出绝望的神情。
爱羊一惊,忙侧耳听身后的声音,果然有一群狂乱的马蹄声传来,还隐约地听到喝声:“马的力气快用光了……”
“把那匹马射死!”
……
随即便听到马哀嚎一声,扑通摔倒在地,马车也因巨大的拉力向旁一歪,又勉强向前奔了几步远才缓缓停下!
而车内的人早已同石化一般,静止不动!
难道最终还是逃不掉吗?爱羊绝望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她腿软的厉害,根本就站不起来,无奈只好紧抓着手中的那把短刀,直直地望着破乱的车帘。
车外的马蹄声都停了下来,有几个脚步声向这里缓缓走来。
时间好像停止了,四周静得厉害,爱羊只听见自己愈来愈重的呼吸声……
门帘被掀开,盛夏的烈日照进来,爱羊微眯起眼,只模糊看到一个高大熟悉的影子。
爱羡微弱地叫了一声:“世子爷!”
爱羊这才看清原来车前站着的竟是君易清!想到那个黑檀木镯,她眼神愈冷,戒备地看向他。
君易清皱着眉望着眼前一团狼狈的少女,头发凌乱地披散开来,脸上全是被汗水冲刷过的血污,带着几分仓惶,衣衫卷成一团,有几处已经破了,她双手紧抓着一把已经破损的仍带着血迹的短刀,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但一双冷清的黑眸中却有着深深的戒备……
他低叹一声:“怎么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说毕,便撩起袍子跳上马车,跪坐在爱羊身边,柔和地说道:“把刀子给我,你会割伤自己的!”
爱羊睁大眼睛望着他。
君易清伸出手,目光深沉:“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爱羊喉间滚动一下,听话地把短刀放在他的手上。
君易清看了一眼,低笑:“是木雕用的,你随时都带着吗?”
爱羊没有说话。
君易清随手将刀收起,摸了摸她的肩膀,又叹一声:“你在发抖!”
爱羊这才看到自己的双手仍是僵硬地向前伸着的,还微微颤抖着。
君易清一把把她抱起,跳下马车,冷声对身旁的黑衣卫说了声:“把她们安排好!”便大跨步来到自己的银色马匹旁,与爱羊一起坐上去,又把身上的银色披风给她披上,这才一甩马鞭,向前奔驰起来。
此时已过中午,天热的厉害,爱羊又经历了一场浩劫,大脑昏沉得厉害,但偏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