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羊的唇无法控制地颤了起来,他发现了,他发现了……
“姑娘?”石绣见爱羊脸色苍白,全身颤抖,忙上前扶着她:“你怎么了?”
爱羊死死抓着她的手臂:“是谁给你的?”
“小,小福啊……”她的眼神太过冰冷犀利,石绣吓得差点失声叫出来,颤抖地说:“那个很得我爹信任的小幺儿……”
爱羊松开她的胳膊,冷声道:“把他叫过来!”
石绣诧异,但看了眼爱羊的表情,只得答应一声往外走去。
爱羊又细细看了一眼木镯,这才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自己的性子和前世已相差那么多,就连大太太和黄嬷嬷都没有发现,他一定不可能知道的!这种事情本来就很离奇,根本就不会有人往这方面想!
对了,君易清是不信神的,即使他对自己有那么精湛的木雕之技感到疑惑,但是绝对不可能相信这无稽之谈!
李爱羊,你很安全!
她又仔细回忆了一下上次在桃林中和君易清的见面,确信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后,这才放松下来,缓缓舒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那这镯子是谁送过来的?目的是什么?真的是君易清吗?他想做什么?
……
爱羊一边在脑海里快速思索着这些问题,一边等着石绣回来。
但是直等到中午,石绣才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姑娘,奴婢怎么也找不到小福了!”
“找不到了?”爱羊猛地看向她,黑幽幽的杏目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是,不知他去了哪里?”石绣战战兢兢地回答。
五姑娘刚那骇人的神情,她以前也见过两次,但一直都对此抱有深切的恐惧感。无法适应。
爱羊眼睛眯起,想了想,这才道:“不用找了!”恐怕永远也找不到了!
爱羊惊疑不定地看了眼爱羊双目中渗出的丝丝冷意。没有吭声。
“他可说了见面时间?”爱羊问。
“说了,”石绣忙答道:“说是在大后天相国寺中!”
相国寺?爱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那是大太太为大老爷和全哥儿点灯油的地方,也是她和爱善她们最易去祈福的地方!
还真是体贴啊,连自己不能随意出门也考虑到了!
爱羊笑了笑,对石绣说:“八月二十五就是大老爷的生辰,我们姐妹该去祈福了!”
她倒要看看,是谁在暗地里装神弄鬼!
八月二十这日一大早,李府大太太就和几位姑娘、全哥儿一起坐着马车向香山寺驶去。
爱羊和爱羡同乘一辆马车。金珠与红菱跟着伺候。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在大太太面前,爱羊总是把金珠抬得高高的,而黄嬷嬷则带着画菊坐在后面的马车上。
大概天气很热。狭窄的车厢又不通风,上车没多久,爱羡便一个劲儿地难受,好似中暑了一般,脸色青白。鬓角沁了密密一层冷汗。
无奈,爱羊只好命车夫停车,又让金珠前去给大太太说明情况。大太太很不高兴,派了徐妈妈前来照料,又命一个护卫过来说如果身体实在不行。就先回府去!
爱羊皱眉,忙要说什么,徐妈妈已点头说七姑娘必须马上看大夫,令车夫掉头回去,又让这名护卫去禀告大太太一声,便快马加鞭去请个大夫。
于是,在爱羊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重新往回走了。她忙说道:“徐妈妈,不如让我坐别的车去寺里祈福!”
徐妈妈冷冷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五姑娘,七姑娘急需看大夫,您就多体谅体谅病人,别再添乱了!”
爱羊气结,她怎么会忘了这个徐妈妈是最不愿意自己出府见外人的人之一……
她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便端坐在那儿不再吭声。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爱羊正竭力想着对策时,徐妈妈忽然掀开门帘问车夫:“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
一语未了,就听她厉声斥道:“你是谁?想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爱羊一惊,飞也似的扑到车窗前,掀开窗帘往外看去,顿时全身冰凉,这竟是在荒凉的郊外,原来不知不觉中她们已经出了城……
是拐卖……绑架……还是这根本就是个圈套……
引她上钩的圈套……
那车夫阴阴笑了一声,把马车停了下来,跳下去,几个健步,便钻入一片树林不见了身影。
徐妈妈顾不得其他,大喝一声:“快过来帮忙!”便拿起缰绳“吁吁”地赶着马车,金珠反应过来,也忙出去帮着让马车拐回去,红菱则抱紧晕晕沉沉的爱羡,全身颤抖。
爱羊在窗口往外看去,果然从树林中转出来几个粗壮的大汉,截住了回去的道路。
爱羊忙喊道:“后面有人,往前走,不要回去!”
徐妈妈也看到了,又忙着把马车往前赶,但没过两步便听到一阵马蹄声向这儿奔过来,金珠仓惶叫了一声。
马车停了下来,徐妈妈声音恐惧:“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爱羊透过窗帘的空隙隐隐约约看见几个骑马的人影,俱是一身华服,她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强盗!
但随即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外传来一年轻男子的声音:“如此偶遇,贵府五姑娘与七姑娘怎么不出来相见一面,莫不是害羞吗?”
顿时一阵哄笑声响起。
爱羊不动声色地摸了摸长袖里藏的一把短刀,又细看向外面的动静。
徐妈妈心里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