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夏皇帝欲以南唐长公主从南唐手中换取粮草的消息,盛京城暗中一片局势紧张,夏候彻的人马在积极防范,公子宸的人在悄然准备一路尾随到合适的地方出手营救。
可是,这一切的纷争,身在宗人府地牢中的凤婧衣却是全然不知情的。
她通常只能从夏候彻的话语中推算外面大致发生了什么,若夏候彻不提及外面,地牢里的狱卒也甚少跟她说话,她自然也就什么都不知道。
正在她发愁要怎么从地牢出去与公子宸的人联系上,一向只在夜里出现在宗人府的夏候彻破天荒的晚上没有过来,反而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过来了。
凤婧衣睡眼惺忪地坐起身,看着负手出现在门口的人,她记得早上这个时辰他是应该坐在皇极殿早朝的焘。
夏候彻一向公私分明,不管后宫和个人有什么事都不会让其影响到朝堂大事,可这个时辰不在皇极殿早朝却跑到她这里来,总不可能是来补上昨晚没来干的好事。
只是,一时之间她还猜测不出到底是什么变故,让他放下早朝来到这宗人府来找她。
“起来。兮”
凤婧衣慢吞吞地掀开被子下了床,走近冷声问道,“有何贵干?”
夏候彻转身先出了牢门,只是道,“出来。”
凤婧衣抿了抿唇,举步跟了出去,心中猜测着他不是一时发疯想来亲自行刑把她鞭打一顿以解心头之恨,可他若真要那般做,她现在又哪里反抗得了。
可是,走在前面的人带着她走过了行刑的刑房却并没有停下,反而是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凤婧衣狐疑地跟在后面,一时搞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夏候彻在一间牢房门停下,冷声道,“进去。”
凤婧衣行至门口,径自举步走了进去,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可放在这宗人府地牢里就有点怪异了。
这是间浴房,里面的浴涌里已经装满了热水,屋里有些热气缭绕。
她怔了怔,抬起袖子闻了闻,难不成他是嫌她身上脏了难闻,地牢沐浴不便,加之她的伤口又不能沾水,但她待遇还算不错的,每隔一天狱卒会伺候她擦一次身上。
就算身上有气味,也都是药味。
“洗干净再出来。”夏候彻道。
凤婧衣回头望向他,嘲弄地笑道,“皇帝陛下一大早不早朝,就是为了过来催促我沐浴?”
“自己动手,还是朕替你动手。”夏候彻并不理会她的话。
她转过身望着他,并没有打算依他的意思,“我伤口不能沾水。”
“沾了也死不了。”夏候彻冷然道。
凤婧衣咬了咬牙,针锋相对道,“那可否请皇帝陛下回避一二。”
夏候彻抱臂倚在门边站着,冷哼道,“你浑身上下哪处朕没看过,朕需要回避吗?”
凤婧衣反驳不过,实在不想在他面前做出宽衣解带的事,索性连衣服都没有脱便直接跨进了浴桶里坐着,然后在水里慢吞吞的将湿衣服脱了扔出来,而后以背对着门口的人。
因着身上有伤不愈,不敢在水里泡得太久,洗好了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准备的衣服还放在几步之外的桌子上,而她要去拿衣服穿上就得一丝不挂地从浴桶里出来走到那边去。
夏候彻饶有兴致地等着,开口催促道,“该起来了。”
凤婧衣侧头望了望不远处放着的干净衣服,还是没有从里面起来。
夏候彻等得有些不耐烦,转过身站在了门外,“快点。”
她这才从浴桶里出来,快步过去拿了毯子将自己裹住擦掉一身的水,看到放置的衣物边上放置的伤药便拿着自己上了药,虽然在这里日日受鞭笞之刑,但狱卒唯恐打死了她下手都是很轻,只是伤破皮肉,唯一较重的伤便是那是在他手里心口被刺了一剑和握剑之时手上受的伤。
她自己上好了药便迅速穿上了衣服,这才开始包扎手上的伤口,当年为了对付靳兰轩伤得也是这只手,现在那长好的伤口又一次给割开了。
夏候彻微微侧手,这才看到她正在给手上的伤口上药,手上的伤口较深又刚沾了水,洒上药粉她不由咬着唇轻轻倒抽了一口气,自己拿着白布一圈一圈地将伤口包好,可是一只手最后打结却半天也没有绑好。
凤婧衣正要低头拿牙齿咬却被几步走近的人一把抓住手,三两下给她打好了结,转身便先出了门,“走吧。”
她怔怔地望了望手上,沉默地跟着他走了出去。
然而,夏候彻没有再带她回牢房,反而是带着她往宗人府的出口走,从当日被押入地牢关钾也不过短短数日,再从这里面走出来却感觉自己已经过了好多年。
可是,她却无法因为重见天日而心生喜悦,她太解这个人,他不会轻易放她出去,此刻却将她从宗人府带了出来,无疑是有了别的想法。
一出宗人府的大门,她眼前突地一暗,正下台阶的脚不由一步踩了空,却又被突然伸出一只手给扶住了。
她数日都在光线阴暗的地牢里,突然一下出来看到强烈的光线,眼睛一时之间疼痛难忍。
“跟着走。”夏候彻出声,牵着她下了台阶。
她没有说放,眼睛疼得睁不开,只能任他牵着手往前走着。
过了不一会儿,她眼睛的渐渐好些了,微微睁开眼睛却看到承天门外的广场上集结了数万兵马,她正愣着神就他给扔上了马。
“你……”她正要想说什么,夏候彻也跟着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