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延寿殿出来的曹蓉婉心里是高兴着的,想不到第一次去见皇帝,竟就能得到如此好评,可见皇上当真是重视她。殊不知,皇上重视的哪里是她曹蓉婉,而是她爹爹曹丞相才是。
由于太子还要留在延寿殿与皇上一起批阅奏书,因此便让曹蓉婉一个人先回了。
远远有一个杏红色身影朝她走来,曹蓉婉暗自在心里一琢磨,似乎来者也只可能是圣宠在身的清妃罢。她挑眉一笑,只作无视。
在她心里,固然清妃有圣宠,也不过就是因为唐姬死了,所以才占个便宜罢了。若唐姬还在世,今日又哪里轮得到她清妃在后宫中有一席之地呢?
直到清妃走到她面前,曹蓉婉方才盈盈一笑,敷衍般的屈膝,道:“清妃好。”
清妃对她的无礼甚为不满,可并不在脸上表现,只笑:“真巧,竟能在这里碰上太子侧妃。若侧妃不嫌弃,不妨陪本宫去御花园走走,随便也聊会天。”
曹蓉婉面色骤然一变,凤目含着几分不屑,微微侧脸道:“本妃可不像清妃娘娘这般悠闲自在,枣合宫那边还有许多事儿等着本妃呢,就连看看父皇,本妃也是挑出白忙之中的时间。”
清妃有些恼了,她好言好语相待,难不成就是听她**的?于是她也将语气放狠了些,轻声笑道:“本宫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如今枣合宫的主人应是晴姑娘吧!本宫还记得,曹小姐似乎只是个侧妃,真正的太子妃倒另有其人呢。怎地?太子妃也没生病,更没交权给侧妃,真不知道侧妃过去要忙些什么。”
曹蓉婉心中似是渐渐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
同一时间,身为正妃的芷晴正在阅读着《诗经》,的确,在现代的时候,她从来不喜花太多的时间看这些书,可到了这里,尤其还是皇宫一地。寻常时候,她不得不找些事儿来打发时间。
“太子妃娘娘!”
是锦宜的声音,芷晴微微挑起一个蛊惑之至的笑容,想必,事情已经朝着她所预料中那般发展了吧!
锦宜眉眼中亦是含着遮掩不住的欢喜:“娘娘,听说侧妃在回来的路上与清妃争吵,还出言不逊呢。”
“出言不逊?”芷晴饶有意味,“那你倒说来听,她都和清妃说了些什么话啊?”
“据当时在场的几个小宫女们传,说侧妃甚是瞧不起清妃,清妃娘娘气不过,就说了她几句不中听的。结果侧妃便得意洋洋的说,连太子妃娘娘您见了她……都……都像猫见了老鼠,清妃再张狂也就是个小妾,有什么好在她面前得意的。”
芷晴只觉这一切当真是愈发有意思了,看来这个年,她曹蓉婉是别指望能过好。
“清妃是妾,她就不是妾了么?说得如此义正言辞,好像是忘了自个儿身份似的。”
锦宜依附道:“可不就是嘛!宫中人本就对侧妃不喜,有今天这样的事,想来她在这宫中地位更是要如履薄冰。”
“那她们两个现如今在哪儿呢?”
锦宜思索了少许,琢磨道:“奴婢来通报娘娘之前,她们还在争吵着。这样大的事,应是早已惊动了皇帝。奴婢认为,现下她们在延寿殿的几率更为大呢。”
芷晴淡然一笑:“好啊,那本妃就去延寿殿替我这位婉妹妹求求请。”
这一路上,只见不少宫人都开始纷纷议论起清妃与太子侧妃争吵一事。芷晴也不出言阻止,宫里人难免会有些八卦,她若是还不识相都凑上去教训那些人一顿,可不正是要让宫人们怨恨她了么?
吃力不讨好的买卖,她可不愿去做。
到了延寿殿,那清妃与曹蓉婉果然跪在那里。瞧清妃一脸委屈又可人的小模样,芷晴暗暗发笑:这会儿学会在皇帝面前装相了,那之前怎样就能和曹蓉婉吵得如此热火朝天呢?
她并不失礼,规规矩矩的跪下道:“儿臣芷晴拜见父皇。”
皇上不会把怒气撒到芷晴身上,只点一个头,淡淡道:“嗯,坐下吧。”
她依言答谢。
“芷晴,侧妃这件事,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皇帝开口。
她起身,跪于曹蓉婉身侧,带一抹同**彩的目光扫她一眼,继而道:“回父皇的话,儿臣却是已经知晓。可儿臣还是想替婉妹妹求情。固然婉妹妹言语有些冲撞了清妃,可她毕竟也是初来乍到,许多规矩还不太懂。还望父皇能够看在儿臣的面子上,这次就饶了婉妹妹。”
她快速扯一下曹蓉婉的长袖,低低道:“婉妹妹,还不快些和父皇认罪?”
曹蓉婉的眸子因为过于憎恨而变得厉色,若不是因为此刻有皇上在,她几欲要冲上去插死清妃。
皇帝意味深长的瞧她,淡漠开口:“朕念在蓉婉初来乍到,这一次可以就这样饶了她。只是,她冒犯了朕的女人,也就是冒犯了皇权!”他刻意一顿,轻咳两声,道,“蓉婉,你当着众人的面,和清妃赔罪。若清妃还觉得这样的惩罚不够严,清妃还可自己提出要求。”
芷晴发觉,一双手已经被曹蓉婉攥得几乎要破裂。而清妃,她是得意的。在这场争夺中,最终赢的是她。
“是。”曹蓉婉声细如蚊,转身对着清妃,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今日,是婉儿有错在先,还望清妃娘娘原谅呵!”
清妃“咯咯”的笑声在延寿殿久久回荡,她拉起曹蓉婉纤手的样子倍感亲切,大方又温柔道:“这点小事,本宫又怎会放在心上?本宫只想给太子侧妃一句提醒,侧妃的性格,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