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合宫虽大,但这偏殿距离正殿也不算远。几句话的功夫,芷晴已经走到了正殿外。有曹蓉婉的侍女见她,忙凑上来,一副讨好的样子,福了个身方道:“太子妃娘娘来得好早,正巧我家主子还在里面,娘娘容奴婢先去通报一声。”
锦宜气得脸都扭曲:“你这贱蹄子,莫非是觉得我们娘娘是侧妃,那个什么曹小姐才是正妃么?!”
宫女并不怎么畏惧她,只笑:“姑娘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家主子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今日一大早太子妃娘娘必须过来拜见这样的话,反倒是太子妃娘娘自个儿亲自来了。我只是个下人,有客来访,我也总需问一问主子能不能见,身子有无不适才好啊!”
“不适?哼,我告诉你,就算你家那主子被疯狗咬了,今日既然我们娘娘来了,她就应该过来跪见!”
眼见就要吵起来,芷晴不耐烦的蹙眉,呵道:“一大清早的吵什么?这位姑娘,你就说是本妃前来看望妹妹了,还希望妹妹能多给几分薄面呵!”
宫女扫一眼芷晴,听她这样卑贱的话,不免生出不屑之意,“放心吧,太子妃娘娘的意思,奴婢定当会传达到的。只是奴婢觉得也应该好心提醒娘娘一句,娘娘为人倒不错,可娘娘身边的狗,当真是会咬人。我们主子才刚嫁进来几天,可听不得这样的叫声!”
说罢,她不容锦宜再骂,得意洋洋的转身而去。
锦宜指着她的背影,心中悲怒难平:“娘娘您瞧瞧,这就是那您口口声声那个婉妹妹的下人。有其仆必有其主,娘娘您还要这样谦卑么?”
“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样走了吧。”芷晴转身,安慰般的抚摸着锦宜的小脸,谦声道,“锦宜,让你跟着被她羞怒,真是委屈了你。”
“娘娘这是什么话,奴婢是什么人奴婢自己还清楚,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若说委屈,娘娘您才是真正的受委屈。”锦宜低眉敛目,声音中含着悲愤。
芷晴欲开口,先前那宫女却已经出来,她道:“我们主子请太子妃进去吧。”
走到此女身边,锦宜狠狠瞪她一眼,以视自己的愤怒之意。
曹蓉婉正坐凤栖殿上位,嘴角含着一抹冷嘲热讽的笑意,高傲又不屑的看着芷晴的到来。直到她坐下,曹蓉婉方才笑盈盈的起身,谦让道:“妹妹正要去看姐姐呢,姐姐就来了。这儿是凤栖殿,姐姐还是上座吧!”
芷晴笑,谦卑不减,“婉妹妹都坐在那儿了,本妃怎还好意思再上去坐呢?都是自家姐妹,无需弄这些虚礼才是。”
“姐姐所言极是,一见姐姐,就知姐姐是深明大义的人。”曹蓉婉偏头,对伺候在侧的宫女道,“快给姐姐倒杯茶水喝。”
锦宜冷笑,难不成深明大义就是柔弱,就可以随意让你们轻视么?
芷晴微笑着接过水,但却不喝。她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一切入口未经过检查的东西,她都不会断然去用。以防曹蓉婉生疑,她换了个兴许曹蓉婉会感兴趣的话题,“不知昨夜,婉妹妹过得可还开心?”
曹蓉婉笑得好像是一朵娇艳的玫瑰花,既有含羞之态,又有欢喜的样子,“昨夜,妹妹过得甚是开心。太子殿下待妹妹极为柔情,今早妹妹本想早起,谁知殿下倒还不依了,吵着闹着的让妹妹多陪陪他呢。”
这话明显是挑衅,只是她还不知,实则芷晴对于这个根本就不关心。太子是否柔情她不清,也不愿清楚。
谁都清楚,如今的一切,也不过就是看个表面罢了。
曹蓉婉见她不为之所动,似是不甘心,又继续笑吟吟道:“对了姐姐,今早殿下还说呢,希望妹妹早日给他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妹妹知道,姐姐嫁过来也有段时间了,姐姐也一样要努力啊!”
太子当真会这样说?芷晴只觉有些好笑。不过,既然她要唱戏,芷晴自然是愿意奉陪下去的。她轻轻摸摸自己的小腹,笑意更浓了,“我早就不指望自己能为殿下填下一儿半女,殿下不是也说希望妹妹早日怀上么?可见太子殿下心里有多盼望着婉妹妹呢。”
午后有太阳出现,虽然如此,却总不觉得温暖。曹蓉婉那边,芷晴自然不会再去。今日之事,想必很快就会传到宫中人耳里吧。
她满意的笑笑,她也不傻,才不愿做那样赔本的买卖。
而此时此刻,锦宜似乎也有些明白自家主子的用意了:“娘娘,您这样卑躬屈膝,敢情就是想让侧妃在宫里失了人心?”
芷晴脸上有遮掩不住的笑意,解释:“我今日的所作所为,必然会促使她愈发得意张狂。她越这样,宫中人就越是不喜她。锦宜,你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吧。”
“娘娘难道另有安排?”
芷晴极是神情复杂,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锦宜,她这般受宠,想必明日太子殿下就会把她带去拜见皇上吧?”
锦宜哼道:“那有什么了不起的?皇上也定是对她不喜,就算有几句赞赏,也不过就是看在曹丞相的面子上罢了。”
“我并没有在乎皇上怎样说,而是在乎……她对旁人是怎样说的。”
主子奇怪的话,让锦宜大为不解。看来,主子是想故弄玄机了?
料事如神。也许只有用这四个字,才能得以称赞芷晴。第二日一大清早,锦宜就欢喜着跑进来,笑吟吟道:“太子妃娘娘,奴婢方才听侧妃的宫人讲,今儿一早侧妃便盛装去见皇上了呢!”
“极好。”芷晴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