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姐姐和珊瑚姐姐拼死拦着张妈妈,这会子人还在锦绣园!”
江容华心中担忧七姨娘的病情,再加上先头张妈妈以痨病为由软禁七姨娘,一时间怒得血气上涌,又提着一口气飞快地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紧随其后的青柠青梅微微一愣,纳闷道:“小姐?”
江容华深吸了口气,如果不是太害怕七姨娘出事,她大概也不会这般方寸大乱,定了定神对青柠道:“你快去找青芜,让她去一趟回春堂,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务必把陈大夫请来。”
青柠怔了怔,反应过来后面上大喜,虽然不知道这个新来的青芜姐姐,到底本事如何,不过看她能将王妈妈这样软硬不吃的主儿收的服服帖帖,想必定是个能干的,便赶忙应下,又听江容华叫住道:“告诉青芜,倘若途中有人阻挠,不必顾忌太多,必要的时候不折手段也无不可!”
青柠看着自家小姐语气中森然的寒意,止不住打了个冷战,会意地点点头方转身离去。
七姨娘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虽时好时坏,却也没有到危及性命的地步,更何况为了不牵扯到她,江容华人前尽量避忌与她的亲昵,正因为如此,当六姨娘在祠堂前放下狠话时,她才没有往七姨娘身上想。
如今再看,当真是自己太大意了,放眼整个江府,能让六姨娘恨得咬牙切齿,又能让自己深受打击的,除了七姨娘还能有谁呢?这般想着,江容华越发心慌起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大雨在一刻钟前便停了,锦绣园圆圆的月亮门上垂挂着蜿蜿蜒蜒墨绿色的常青藤,苍翠欲滴,左右两边各守了一个四五十岁矮胖滚圆的婆子,正一脸谄媚地与张妈妈说着什么。
再往外一点的院墙根儿上则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立着不少人,主子丫鬟,姨娘小姐,有幸灾乐祸的,如江柔华之流,有隔岸观火的,如五姨娘,江绮华母女,还有忧心忡忡的,如大姨娘,江以信等人。
江容华并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这些人上面,随着一步步靠近,只一双沉寂如水的凤眼透过一人高的院墙,锁在锦绣园最东面的一个小院落里。
“九姐姐,你怎么这会子才回来,以信一听说七姨娘这边厢出事,便遣了小厮沿路报信的!”江以信一见到面无表情的江容华,小脚一跺,迎了上去,拉起她的手皱眉道。
江容华摇了摇头,方才青柠也说曾派人来通知她,然而她一路上并没有碰到江府的下人,想想也是,她那个七姐姐既然想尽办法要把她留在半途,又怎么还会让人有机会给她通风报信呢。
“九小姐请留步!”江容华一只脚还未跨进月亮门,便被一个人拦住了。
江容华转过头,用一种看死人一样的目光冷冷地盯着挡在身前的张妈妈:“让开!”
后者被她的目光弄得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往后退了退,不过想起江容华只是一个暂时得宠的庶女,比不得身份尊贵的七小姐,便有些不大怕她。
再加上,前段日子,她与柳周氏同为账房副管事,偏偏江容华提拔了比她年轻的柳周氏,自己反而被压上一头,心里更加怨怼,张妈妈想到这儿,一咬牙,再次上前,梗着脖子道:“七姨娘得的是痨病,咳嗽个不停,老奴不让九小姐进去,也是为九小姐着想,九小姐可不要让老奴为难啊!”
“啪——”江容华毫不犹豫地给了张妈妈一耳刮子,周身凛冽的气息如一座大山沉沉得压着张妈妈,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七姨娘得的是什么病症,岂是你一个无知的婆子胡乱说的!”
张妈妈被江容华打得有些发懵,半晌才回过神,她素来是个泼辣难缠的,府里也鲜少有人理她,当即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撒起泼来:“老奴哪里有这个胆子,七姨娘自己得的病不好,九小姐还赖到老奴身上,老奴自进府以来一直忠心耿耿,连老太太也服侍过,今儿个竟被九小姐打了,哎,一张老脸真是没能要了啊,不活了不活了……”
“好你个胆大妄为的老刁奴,你家小姐要进去看望她的姨娘,竟还敢拦着,小爷我从不知道堂堂江布政使府竟是让一帮狗奴才当家做主了!九小姐为难了你又如何?打了你又如何?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也敢和主子叫板了!”低沉却不喑哑的男声在离众人三丈远的地方响起,江容华万没料到,这个纨绔居然还没走!
魏景辰在江府住过一个月,在场众人包括张妈妈在内也都认识他,虽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却被他当着众人一通言辞犀利的教训训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她在江府待了大半辈子,还第一次被人叫做狗奴才,偏偏对方还是个她绝对得罪不起的人!
张妈妈顿时收了声,不情不愿地正要挪开身子放江容华进去,却听一个温婉柔美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咦,这不是魏公子吗?何时来府上做的客?淑华竟然不知,当真失礼了!不过魏公子远道而来,想必不是为了在这深宅后院管别人的家事罢!”
江淑华没料到江容华会来得这么快,更没料到魏景辰竟会跟她一块儿来,方才她亲身去前院禀告江老爷,就是想把七姨娘的痨病赶前一步落实了,谁知张妈妈这头差点挡不住。
不过,让她这个好妹妹进去了又何妨,听偷偷到东苑打探的玛瑙说,七姨娘此刻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活不成了,两人最多不过是见最后一面罢了!
“小爷原本是来府上寻